去,才换到热菜头三道的时候,宗墀的秘书上来,很是急切地敲门,匆忙汇报工作的口吻,在宗墀左耳边递话着。说罢,端坐的人捡起腿上的餐巾勉强作吃干抹净样,起身来便与桌上诸位歉仄道,“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个时差电话要打。你们慢慢吃,"正说着,席间再给客人上清炖狮子头,宗墀为表宽慰,还不忘道:“这家的狮子头很正宗,周太太一定要尝尝,里头掺了些荸荠。”
交代并安抚好客人,宗墀丢开手里的餐巾,转身就走了。留一桌的人,各怀心事。黄秘书稍稍冲桌上的宗太太及周太太颔首示意时,于微时的表情能把黄迁乔剁了做成狮子头。
后者连忙跟着老板跑了。
才追上宗墀的脚步,黄秘书就嘟囔道:“宗太太感觉能把我吃掉。”“放心,她吃得下你,我也把你掏出来。”随即,手一伸,问她,“我要的东西呢。”
黄秘书连忙把老板的两只手机都给到他,然后纠正,通话约好的其实是下午一点。
“什么通话?“宗墀狐疑。
黄秘书解释,刚才在里头说的通话是真的,并不是幌子,“房屋经纪那边刚来的消息,房东回澳洲了,答应可以跟买主通话一次,约好的就是国内下午一点。”
宗墀一下子顿住脚步,他划拉下手里可以通讯使用的黑莓手机,这只当然不是他的,他的那只是当年这款手机新上市老宗朋友送老宗的,老宗是黑莓忠粉,用了许多年这个牌子。
附中开学那会儿,宗墀想把这只手机赔给那个书呆子他就可以买新的了,她没要。在此之前,他整整一个月等着她来主动跟他要钱,她没有,她甚至在学校里都不跟他说话,当不认识的样子。
国庆假期前,她才跑来跟他说了开学以来第一句话,她问他,还记得还钱的事么。
悄咪咪、葛朗台。
宗墀不爽,觉得她这个好学生过于傲慢,“我以为你忘了。”贺东篱自有她的逻辑,“没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机会?”
“跟你要钱,又省得被同学听到盘问原因。”宗墀觉得她神神叨叨的。刚要从书包里掏钱给她的,周值日的几个里,班长喊她过去,讨论年级奥数组队的事。
贺东篱和班长再回来的时候,教室已经打扫完毕熄灯了。她晚上回到家,才发现数学书里夹着几张百元钞。周一她要还回去的,宗墀没理她,他出现的场合,要么呼朋引伴,要么架秧起哄,最差劲的就是在厕所门口遇到。
贺东篱才要张口的,他一拐,进男厕所了。那次,他晾了她一周,比起她的一个月明明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