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
后来逐渐张大,在战场上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想到商怀笙,想到她是如何在更加复杂的乱世中生存,想着她受过的那些苦难,一遍遍地激励自己。商叙看着这个在记忆中已经模糊,又慢慢变得鲜活起来的姐姐,表面冷淡,竭力压抑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心里却忍不住更多地依赖她。商怀笙给她讲述了许多宗门中的事情,待她如父母一般的师兄师姐,为老不尊但是很强大的师父,和她并肩作战的朋友,和总是挑事儿的三山宗弟子。商怀笙挤在她床上绘声绘色地讲故事的时候,她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咸湿的海风吹过沙滩,她们把脚丫埋进沙子里,依偎在一起,等着父亲和哥哥归来像是再一次回到了她们的家。
商叙梦中都多了几分香甜,不再被梦魇困扰。春月和冬星轮换着来看望她,每次她都在睡觉。春月不由得担心,“将军的梦魇好了,又患上嗜睡症,可如何是好?”秦湫安慰她,“她只是要把从前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而已。”春月问:“将军的病真的好了吗?”
秦湫:“好了。”
她身上已然不见怨气,干干净净。
春月赞叹:“问玉道长果真是神医。”
秦湫抿唇一笑:其实这多亏了商怀笙,是她用断龙吸收了商叙身上的怨气。断龙的上一任主人,是天界的杀神,斩妖除魔,屠神灭佛,死在断龙剑下的生灵能填满长眠海,商叙身上的怨气和断龙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从前只知道断龙是神器,但从未见识过它的实力,连断龙能吸收怨气这件事,都是从问玉口中得知的。
商怀笙以自己为桥梁,连接商叙与断龙,完成了怨气的过渡,不然商叙肉体凡胎,魂魄也定会被断龙吞噬。
秦湫一边感叹神器的威力,一边又感到后怕,当时她亲眼看到商怀笙腥红的双眸,怨气侵蚀着她的身体,同样也在试图吞噬她的灵魂。商怀笙只觉得身体疼痛难忍,却不知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现在年纪小,还未曾外出历练,虽有一身神力,若没有其他技艺傍身,以后怕是要吃的。
等回到四水阁,绝对要盯着她好好修行,决不能再向从前那般纵容她逃课。大
晌午时分,日头高照,窗外的柳树被晒得蔫巴巴的,外面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凝重,叫人喘不过来气。
商怀笙与问玉面对面坐着,扯了扯领口,觉得空气稀薄,呼吸困难。断龙横在二人中间的桌上,乖巧得像没有灵识的木头,身上的光芒也黯淡许多。
问玉的手指在剑身游走,五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顺着剑身上的暗纹,缓缓下移……
商怀笙不自觉地吞咽,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些画面。这样白净不容玷污的手指,也曾到过不可言说之地,被刺激到的商怀笙惊起,险些把他的手指折断。
她现在还能记起问玉幽怨的目光,染着绯色的脸颊,被她咬破的嘴唇一张一合,“你再这样下去,药性还没纾解,我先被你打死了。”她是怎么说的来着…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只是贴上去,缓解身上的热意…“商怀笙。”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商怀笙猛地回神,对上问玉含着愠色的目光。“你若不是真心来求教,就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一张一合的嘴唇和记忆里重叠,却没有半点情欲,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对不起。"“商怀笙拍拍发烫的脸颊,“你说什么?”问玉眉头蹙起,似乎想再骂她几句,张了张嘴,又无奈叹气,自我安慰道:“算了,跟傻子置什么气。”
商怀笙没有反驳他的话,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师叔说什么?”“不许叫我师叔。"问玉瞪她一眼,握住断龙剑柄,“它的确有被操纵过的痕迹,天明钢炼出的盖羽飞甲,可以操控他人灵器,这上面便有盖羽飞甲的痕迹。他指着上面两道似乎被虫子爬过的痕迹,道:“断龙被控制的时间很短暂,它在发现自己伤人之后很快挣脱了,至于为什么会躲在将军府的武器库,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想继续伤人而已。”商怀笙问:“它不是上古神器吗?怎么会被控制?”“灵器的能力也是和器主有关的,器主自身能力不行,也会压制灵器的实力。”
“哦,这样啊……你是在骂我吗?”
问玉轻扬唇角,“这次反应的倒是挺快。”他这一笑,商怀笙也生不起气来,望着那笑容有几分出神,“师叔,你觉得是谁放出盖羽飞甲,操纵了断龙呢?”
“天明钢罕见,盖羽飞甲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唯有天工阁。”“那群只知道捶捶打打的壮汉?”
问玉:“你见过?”
商怀笙:“没有。”
问玉:“那你为何说是壮汉?”
商怀笙:“要每天抡大锤,难道还能是弱柳扶风的小书生?”问玉又是一笑,“倒也不全是壮汉。”
商怀笙愣愣地盯着他,忽然开口道:“师叔,你笑起来真好看。”问玉的笑容倏地不见了,眼中又聚起怒火,“商怀笙,你脑子里整日在想些什么?”
商怀笙眨眨眼,“我只是想夸夸你,咱们接着说,我和天工阁的人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对断龙下手?”
“你……她态度转变的自然,就像是买菜的时候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