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灼灼的红,遮面团扇后的双眼里满满都是笑意。
岐王作为兄长,席上很与崔沅喝了几杯,不过到底念着他作新郎官,且放过了他,还大模大样地警告着:“不许欺负嘉阳。”太夫人最为高兴,嘴里一直在念:“"真好,真好。”说她醉了,她还能捉住逃酒的二夫人,说她没醉,她对着儿媳妇道:“定要喝!”
女眷们都掩口笑。
庞嬷嬷无奈笑道:"莫喝了,您已是醉了。”月上中天,宾客散去。
公主府归于宁静。
叶莺有些焦灼地将自己团在锦被里。
被褥熏得香香的,不是她平时惯熏的幽兰香,而是一种闻之甜腻的香。已经接受过不少这方面教育的叶莺十分明白,这必是什么帐中香。适才趁崔沅被灌酒时,叶莺吃了宵夜点心,又卸去了妆容珠钗,换上了舒适轻薄的寝衣,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那边净房传来水声,她纠结片刻,到底一骨碌坐起来,掏出那秘戏图加班加点地补补课。
其实理论是很过关的。
只她出神地看着,忽然又头脑发散想到一个问题。女官没教的。
他会不会、会不会……
崔沅掀开帐帘,便看见他可爱的新妻跽坐被中,将自己裹成了个蛹。抬头看他时,双颊颜色比喜被上的大红海棠还更娇艳。看这样子,不像是害羞,倒像是心虚。
目光落在她手里攥着的那本图册上。
崔沅缓缓挑眉。
叶莺一紧张,就将准备好一会的说辞提前给秃噜了出来:“你、你不用紧张,这个头一回,都是没多久的……<1
崔沅:…”
正待咬牙,忽然发现,不必忍了。
他轻笑一声,“好得很。”
窗外大雪遥遥,屋内暖香宜人。
之前明明见过对方的身体,脱了衣裳,叶莺还是被吓一跳。吓,一个文人,怎地身上能这么硬。
她还没贪看两眼,就见对方朝她走来,立时警觉地护住了衣襟。崔沅并不忙纠结这个,目光在她唇上流连。帐中香的味道使得气氛都变甜腻。
她垂下头,有些忐忑地抚平衣衫上的褶皱,鼻尖香气十分馥郁。崔沅盯着她看了几息,坐在榻边,问:“怕什么?”叶莺呼出一口气:“我没怕。”
只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信。
他声音不疾不徐,“上回教你的,可还记得?”他说的是“上回",冬至夜,他亲口教她的,而非是女官空洞的讲述。烛火透过重重帐帘,只余下浅淡光晕,将崔沅原本清凛的面容染上了几分暖色,唯一双眸子依旧清明。
令她想起当日初见,拨云见月后,一张精致冷淡的脸,他站在那,令天色都黯然。眼神淡漠,仿佛是超脱物外的谪仙。只那清明深处,眼下盛放着她的身影。
仿佛云中皎皎的月,落了凡。
叶莺被这眼神蛊惑着,点了点头。
“很好,温故而知新,"他道,“我不动你。你来试试。”崔沅发现,她其实是很喜欢自己做这些事的。只要不让她察觉到危险的话。亲吻,拥抱,肌肤相贴。
像这些,每一次她都能很享受其中循序渐进的过程。果然,叶莺听后,只有一瞬犹豫,“我自己来?”在得到他肯定回答后,便亮了眼睛,向前膝行两步。凑得很近。
他一直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真的让她自己来。便这是期盼许久的新婚夜。
便是身体的欲|望已经到了渴骥奔泉的地步。叶莺轻轻捧起他的脸,并没有急着亲下去,只是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后来,手指也覆了上去,轻轻摩挲。
指尖拂过眼皮,激起一阵簌簌痒意。崔沅闭了闭眼,越发方便她肆无忌惮地打量。
“元郎……”
“嗯。”
“你真好看。"她喟叹。
崔沅笑了。
一刹冰消雪融,春风化雨,水月生温。
她不知道,她的那双水杏眼里,也盛满了细碎华光。那么好看。
他告诉了她:“你也是。”
“你也很好看。”
叶莺抿嘴笑起来。
他顺着她的力道仰倒了下去。
叶莺跨坐他腰间,随即也俯下身来。
发丝垂落,与他的交缠在一起。
呼吸也交缠在一起。
他的气息比她的要烫,还带着些微酒气。拂过的地方,簌簌麻麻,激得她眼尾都湿润。
叶莺郑重将唇印在他唇上。
起先时轻缓迟疑,回忆着冬至的那个吻,模仿着他的样子,试探之后,辗转入深,手亦不由自主抚上了他的胸膛。
除却叶莺身上薄薄一层寝衣,二人几乎算是肌肤相贴。便是他克制得很好,从她手下感受到的心跳和肌肤温度也无一不昭告着他此刻的情动心盛。
叶莺指尖发麻,松开唇,撑起一点身体,对上他的压抑目光,微红眼尾。她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有点热?”
接着解开了寝衣,露出匀停姣好的皮肉。
纤细肩颈之下,锁骨上朱砂色的小痣格外晃眼。绣着石榴的娇红抹胸,薄近无物,轻柔地贴合着一些曲线,仿佛春水绕花身。
崔沅的意志力便也在这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