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再次回想那座紧闭大门的宅邸,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呵……有意思,真有意思。”他低声自语,
“太子啊太子,您这唱的是哪一出?金屋藏娇,还是……另辟财路?”
数日后,毓庆宫,
胤初处理完政务和前线粮草问题,一如既往的来正殿看孩子,
谁知刚把弘昭抱进怀中,便听何玉柱来报
“爷,九爷来了。”
胤初手上动作一顿,和石蕴容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
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
“他又来做什么?”
几日前,这个老九拿着一卷《礼记》,施施然走进了毓庆宫的书房。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苦恼,
说是近日读《曲礼篇》,有些地方实在晦涩难懂,
皇阿玛不在宫中,兄弟们里头就数他学问最是渊博,只好来叨扰,还请不吝指点。
胤初虽觉得老九突然这般好学有些突兀,
但弟弟前来请教,他身为储君与兄长,自然不能推辞,便耐着性子与他讲解。
本以为这就完了,
没想到过了两日,胤糖又来了,这次的理由更是冠冕堂皇。
说是几日不见,心里实在想念宝珠和弘昭两个小家伙,
手里还拿着两个精巧的鲁班锁,说是特地寻来的小玩意儿,带来给他们解闷。
结果说是看望宝珠、弘昭两个,却一边逗弄着奶嬷嬷怀里的弘昭,一边眼睛时不时瞟向殿内,尤其是通往内室的方向,还问及石蕴容,
这就很让他恼火了,
究竟是来看望孩子,还是来看望她的?
要不是老九还是个半大少年,他早就命人将他赶出去了。
今日又来?
“九爷说是思念万岁爷,特地写了封请安折子,请太子爷向万岁爷禀事时顺路捎过去。”
何玉柱垂下头,
他也很无奈,
这九阿哥近日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几乎日日来毓庆宫求见太子,
这些日子里,毓庆宫的门槛几乎要被这位九爷踏平了,
别说太子爷烦了,他光通传都通传烦了。
“这点小事,打发个奴才送过来就是了,怎么九弟还亲自送过来了,”
石蕴容看着胤初不耐烦的样子,笑了笑对何玉柱道:
“何公公将九弟的请安折子拿进来,就是太子爷知道了,定会替九弟送过去的,”
“只是今日事忙,便不请他进来喝茶了,改日再做东陪他。”
何玉柱擦了擦头顶上不存在的汗,悄声出去。
门外,胤糖还在等着,
自打帽儿胡同那宅子与毓庆宫的联系浮出水面,他心里就跟揣了只猫似的,挠心挠肺地好奇,他认定了太子这是在宫外金屋藏娇,还想借那“娇”的手来经营产业,
这念头一起,便再也坐不住了。
于是,这些日子便常来毓庆宫,想看看能不能试探出一二来。
可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烦了。
一见何玉柱出来,他便立即上前,迈开步子便往殿内走,
甚至眼看何玉柱对他伸出手,还摆了摆手,
“爷不用你扶,爷自己进去便是。”
何玉柱额角汗都下来了,忙赔笑道:“九爷且慢,太子爷正忙于处理政务,实在抽不开身,特地吩咐,请安折奴才代为收下,便不请您进去喝茶了,”
“过几日、过几日再做东请您。”
胤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今日特意挑了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想着或许能从太子夫妻的相处中看出点什么,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他下意识就抬步要往门里走,嘴上说着:
“无妨无妨,太子二哥事忙,我在偏殿稍坐等侯便是……”
何玉柱脚步一错,看似谦卑却不容置疑地挡在了他身前,脸上依旧笑着,语气却带着几分坚决:“九爷留步,太子爷特意吩咐了,今日政务繁杂,需静心处理,任何人不得打扰,您的心意,太子爷知道了,定会准时将折子呈送御前。”
胤糖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太子这是嫌他烦,干脆连门都不让进了!
他心头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还夹杂着几分不被待见的委屈和不甘,
门都进不去,他还试探什么?
挖不出太子的秘密,他这几天不是白折腾了?
“何公公,”
胤糖收起笑容,折扇在掌心敲了敲,语气带上了几分阿哥的骄纵,
“爷这几日来了数回,回回都有正事,太子二哥怎地今日就这般忙碌?连片刻工夫都抽不出了?莫不是……宫里有什么不便让弟弟瞧见的?”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试探和纠缠,就是不肯轻易离开。
何玉柱心中叫苦,面上却只能连连作揖:“九爷您言重了,太子爷实在是……”
两人的争执声不大,却足以隐隐传进殿内。
抱着弘昭的胤初眉头越皱越紧,
“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胤初沉着脸将弘昭交到乳母怀里,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