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淡淡笑了笑。
宴席结束后,两人来到何家后园,忽而一小厮跳出来,恭敬道:“世子爷万安,我家何公子特邀您去吃盏酒。”
陆观阙正要开口拒绝,又听那小厮道:“若世子爷不肯去,我家二公子说,要拿着酒来寻您。”
陆观阙轻笑,侧首低声道:“何二公子与我是同窗,今日他成婚,我推脱不得,你在园中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孟悬黎“嗯"了一声:“一盏酒而已,我等你就是。”须臾,陆观阙离去,孟悬黎坐在亭中,静静等待着绿云的出现。“孟姑娘。"绿云身着华服,全然不似当初所见那般,“安好。”孟悬黎低声问道:“你家侯爷让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我们侯爷被世子爷打断了一条腿。“绿云自顾自倒了一盏茶,回道,“世子妃知道么?"<1
“什么?!“孟悬黎迅疾站起来,思索了一瞬,手心冒汗,“他……他居然真的敢……
“世子妃先坐下。“绿云将茶递给她,温声道,“我们侯爷知道您对世子爷有感情,也知道您最是心软,所以派我来,和您做笔交易。”“什么交易?“茶香扑鼻,孟悬黎抿了一口。“侯爷可以帮世子妃顺利无误离开国公府。"绿云喝了一口,似乎有些郁闷,“但前提条件是,世子爷必须死。"1“必须死?"孟悬黎眉尾轻挑,有些不相信,“你能杀了他?”绿云侧首,看向她,扬起微笑:“这次来东都,不止我一个人,还有侯府其他暗卫,杀世子爷,足够了。”
“只不过……"绿云有意卖关子。
“只不过什么?”
绿云一饮而下,幽幽道:“只不过,需要世子妃亲自将世子爷引到长生观的后山才行。"<1
“世子妃到底是要离开,还是要留下,就在您的一念之间。我们会在长生观埋伏五日,若五日之内,世子妃未到,那我们便回江南了。”孟悬黎没说话,也不知怎地,忽而想到这一个月来,陆观阙骗她的话。他说,他和她相依为命,还说他们从前很相爱,甚至,还提到了以后要生个孩子。当时的她,知道他在扯谎,完全没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想,自己似乎也骗了他许多。
但无论如何,她是该走的,她是要离开他的,毕竟,他的本性根本不会改,他是最会伪装的。
良久,孟悬黎才回神,愣了愣:“我知道了。”“话已传到,绿云先告退了。”
孟悬黎坐在石凳上,撑着下颔,看着远处盛开的花,一动不动。意识到陆观阙出现时,已经是傍晚。
他的脸染上一层红晕,孟悬黎眼睫扑朔,扶着他,细声道:“你醉了。”“我没醉。"陆观阙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喘息,“我若醉了,就找不到你了。”
“嗯。"孟悬黎抱着他,极力抬眼,望了望模糊的霞光,半响方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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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潮湿的夜晚,春雨蒙濠,落在人身上,仿佛罩了一层隐形的网。对于那日的问题,孟悬黎一直停在喉间,没有说出答案。这几日,她一边准备着离开的衣物、盘缠、药物、地图,一边继续喝着避子药,但心却停在了从前。1
那时候,她对他充满爱意,即使他不相信,但在她心里,那时他们彼此是有情意的。
她躺在床上,帐幔随风飘动,幽香传来,孟悬黎缓缓闭上了眼。陆观阙进来时,不闻动静,便轻手轻脚将烛火熄灭,褪去外袍,靠近她纤薄的背。
孟悬黎身后被温热包围,眼尾有些湿润,闷声道:“你进来怎么不说话?”“以为你睡着了,没敢打扰你。”
陆观阙的声音极其柔和,让孟悬黎以为,她又见到了从前的陆观阙。她拿开他的手臂,慢慢转过身子,贴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我这两日总是梦到血淋淋的场面,醒了之后,心口不住地发疼。"<1陆观阙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许是累着了,才做了这么多噩梦。”孟悬黎鼻间全是他的气味:“明日你有空么?陪我去长生观走走吧,兴许会好一些。”
“好。”陆观阙向她的腰浮动,悄声道,“明日我告假,陪你去。”孟悬黎喉间晦涩,闭上了眼。
陆观阙微微一愣,垂眼,向下寻她的唇,一寸一寸,滑了进去。孟悬黎睁开双眸,水声黏腻,轻轻推他:“太慢了。”陆观阙眼底泛起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将她压在床面,先吻了吻她的鼻尖:“闭着眼。”
孟悬黎不由自主地弓身抬起,仿佛那隐隐的姿容形成了一座山。她印象当中,比山还要美丽的,是山中流淌的泉水。冬日时,泉水在日光下熠熠闪烁,直到春暖花开,风乍起,泉水静悄悄地融化,隐入山中,诉说着那句一一春天来了。1
春日时,孟悬黎常沁出热汗,面容鲜艳明亮。她在山中,攀爬着,起伏着,直到山顶,她望着他的双眸,模模糊糊间,仿佛看到了从前的陆观阙。陆观阙俯身,耳垂红透,温柔迷乱道:“嗯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彻底抱在一起,身骨松软,宛如“木棉"与“橡树”#
次日是个艳阳天。
他们没有去观里,而是直接来到了长生观的后山。山路上,一个小道士看到他们,忙走下来迎接:“又见到二位了,我们可真有缘分。”孟悬黎迟疑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