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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其他人,尤其是闻声过来的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听着黎巧巧这番话,看她的眼神也都悄悄变了这四房的小媳妇,好像真不太一样了,变得怪伶俐,挺会来事的。
张金花更是越看黎巧巧越满意,觉得这儿媳不仅旺夫,还懂事聪慧,简直是她老吴家捡到的宝!万福村就这么点儿大,谁家灶台上吵嘴摔了个碗,不到晌午全村都能闻着味。
更别说,吴家四房那个傻了十几年的铁牛竟一夜之间开了窍这般天大的稀奇事。
龚神医一颗“伸腿瞪眼丸”卖三十两银子治好了傻病的消息,像长了翅膀,扑棱棱地飞遍了村头村尾。三十两!
那可是庄户人家好几年的嚼用,但若真能治好顽疾…
不少人心里那杆秤就开始摇晃了。
于是,这日头还没爬上山尖尖,吴家四房的土坯院墙外,就三三两两围了不少人。
有真心来道贺的,更有不少是揣着心思,想打听“神药”,甚至盘算着能不能也求龚神医赐上一颗的。“铁牛他娘,快出来说说,铁牛这真的大好了?”快嘴的李家婆子嗓门最大,抽着脖子往院里瞧。张金花正端着一盆泔水准备去喂猪,脸上又是得意又是肉疼。
儿子好了是天大的喜事,可那三十两银子也真真是挖了她的心肝肉。
她放下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哎哟,他李奶奶,可不是嘛!俺家铁牛啊,真是老天爷开眼!”这时,吴涯和黎巧巧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
吴涯换了身虽旧却干净的粗布衣裳,头发束得整齐,眼神清亮,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涎着脸傻笑的痴儿模样?
“呀!真好了!”
“瞧瞧这精神头!跟换了个人似的!”
“龚神医真是活神仙啊!”
人群顿时嗡嗡起来。
黎巧巧和吴涯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那龚老头儿就是个走江湖的骗子,若让乡亲们真信了“伸腿瞪眼丸”的神效,不知有多少人家要砸锅卖铁去上当受骗。
黎巧巧往前站了一步,声音清脆,压下了周围的嘈杂:“各位叔伯婶娘,多谢大家关心铁牛哥。他能好起来,我们一家都念着老天爷的好,也谢谢龚神医。不过”
她话锋一转,面露几分迟疑:“这“伸腿瞪眼丸’是神药,但龚神医也说了,药效因人而异。铁牛哥这次能好,恐怕更多的还是一场机缘巧合。”
“机缘?啥机缘?”有人急吼吼地问。
黎巧巧看向吴涯,吴涯配合地露出一点努力回想的神情。
黎巧巧这才叹口气道:“大伙儿还记得前几日,铁牛哥掉进村口那浅水沟里,被冷水激晕过去的事吧?”
“记得记得!捞起来时脸都白了!”立刻有人应和。
“龚神医后来说,可能就是那一下冷水猛地一激,意外通了啥窍…”黎巧巧说得似模似样,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把脑子里哪根不通的筋给冲开了似的。那“伸腿瞪眼丸’嘛,龚神医说是固本培元,帮着稳住了。若没那场意外,光吃药,恐怕也难!”
张金花一听,立刻拍着大腿接话:“可不是嘛!当时可吓死我了!一盆冰凉的冷水兜头浇下去哎,现在想想都后怕!合着是因祸得福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后怕是真的,如今却只剩庆幸。
大嫂韦氏也在旁边,撇着嘴插话:“娘,这么说来,那三十两银子花的可真冤!合着主要是冷水泼好的?那药丸子就白吃了?”
她心疼那钱心疼得紧,恨不得能去龚神医那儿讨回来。
吴涯适时地开口:“娘,大嫂,话不能这么说。没有龚神医的药稳住,我怕是也扛不住那场惊吓。只他看向一众乡邻,语气诚恳,“这冷水泼头的事险得很,当时差点没了命。龚神医那药也贵得很,而且他老人家云游四方,这会儿也不知去哪了。各位乡亲要是身上有啥不痛快,还是得找正经郎中瞧,可千万别胡乱试法子,也别干等着神药,耽误了病情。”
几人这么一唱一和,真真假假。
果然,围观的人一听,热情顿时消了大半。
“瞎!原来是撞了大运啊!”
“我说呢,三十两银子哪是咱们掏得起的。”
“冷水泼头?俺可不敢试,别傻没治好,先把命搭进去!”
“散了散了,白高兴一场。”
大部分人唏嘘着,议论着,渐渐散了。
张金花暗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儿媳和儿子,这话由他们说出口,最好不过。
然而,人群里,却有一人没走。
二房的袁氏绞着衣角,嘴唇抿得发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吴涯。
嫁过来五年多了,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婆婆骂,村里说闲话,丈夫不吭声,像一块块大石头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她太想要个儿子了,快要想疯了。
“铁牛…”她猛地冲过来,抓住吴涯的胳膊,眼睛通红,“你跟二嫂说实话,那“伸腿瞪眼丸’真就没用?它是不是真能调理身子?龚神医有没有说它能让人生儿子?”
吴涯被她抓得一怔,黎巧巧忙上前轻轻隔开:“二嫂,你别急。那药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