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外皮凉了,里面却有余热,想也知道,应该是在县衙附近的店铺买的,左右不过百步。
加上这荷花形状…等等出去,看看有没有“某记糕点”。“陆秀才如何看?"县令问。
原来是刚刚县令问的,大家答得七嘴八舌,县令不甚满意,见陆挚不答,就亲自点了他。
陆挚形容淡淡,却一一答上。
县令颔首,再问,起先众人都答得上,到后面,竟只有陆挚还能对答如流。那县令起先惊讶,却越来越满意。
不多时,他捋捋胡子,笑说:“陆秀才,这一路可还缺盘缠,可要本官借你一些?”
其余几个秀才都生出歆羡,县令这般问,就是笃信陆挚能有一番作为。陆挚却婉拒:“谢大人美意,只是,学生备全万事才出发的,不敢叨扰。毕竟文人风骨,县令笑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甚好。”末了,简单叙了几句家常,方放人走。
等几人出了县衙,四个秀才立时对陆挚改观,既羡慕他能得县令青眼,又忌恨他满腹的诗书。
当然,他们不约而同改了态度,说不得眼前这位就是来日的举人老爷,也是他们的人脉。
他们就热络起来:“陆秀才,可要去吃个酒?”“你方才和老爷谈论的篇章,我还有些不懂,可否赐教?”“陆秀才?”
陆挚朝不远处一家“王记荷花糕″走去,几人也跟上,还叫他呢。陆挚回过神。
面对突然的恭维,他心无波澜,只说:“我得回去了,家人等我。”这几个秀才哈哈一笑,挑起话题,说:“也是,你还带着家眷呢。”“甚是少见。”
一个年纪较大的,说:“你还年轻,听为兄一句劝,带母亲说不得还能博个孝顺名声,带妻子算什么?”
“就是。”
倏地,陆挚停下脚步,几人也都停下。
他语气温和,问:“我有一疑惑:诸位为何不与妻子同行?”这话问得几人一愣。
陆挚:“是没办法?还是没娶妻?”
几人……”
且说云芹去了厨房,想看看今天吃什么。
车队里那厨娘却发愁,原来她负责炊事,但今日面发得不好,馒头都被蒸死了,虽然也能吃,就是可惜。
她问云芹:“丫头你帮我看看,今日是咋回事啊。”云芹一下明了,说:“天气冷,面难发好。”大娘是张领队的亲娘,第二次跟儿子来北方,以前只住在江南。江南冬天也冷,却和这里不大一样,她叹气,又好笑:“实在给忘了,还好做得还不多。”
离饭点还有不少时间,云芹和她揉面,再发一次面。空出的时间里,大娘做菜,云芹等得无趣,就打打下手,边听大娘唠嗑。等到馒头蒸好了,打开蒸屉,大馒头白白胖胖,蓬松柔软。云芹拿起一个,烫得来回倒腾两下,撕开馒头,松软且香。大娘喜滋滋,很是满意:“谢谢你啊丫头,这是你们房内那份,我不收钱,来再给你一个,真是个乖媳妇,可惜我儿没福…她后面叨咕什么,云芹没太听。
她知自己得了便宜,笑说:“多谢。”
挎着竹篮,云芹手里撕着大娘给的馒头,一点点吃,自己做的馒头很像文木花做的,柔软热乎,果真好吃。
到他们在驿站歇息的院子时,陆挚也回来了。他肩上有雪粒,怀里却藏着一包热乎乎的糕点,他把糕点给她,接走装饭的竹篮子。
云芹鼻翼翕动,眼前一亮:“红豆糕。”
陆挚:“好灵的鼻子。”
打开纸包,果然做成荷花形状的红豆糕,看着漂亮可口。她把纸包塞到竹篮里,继续吃馒头,问:“买了多少啊。”陆挚:“二十文,八个。”
云芹:“正好,今天的饭不用钱。“便说了那大娘免他们四人一餐的事。陆挚笑了:“辛苦你。”
“倒还好,“云芹说,“主要那五十多个馒头,发面花了一个时辰…”说着,她微微怔然,握着手里馒头,不语。陆挚猜到她心情为何低落,问:“想到岳母了?”云芹:“嗯。”
当日,他们是卯时末走的,五十个馒头加上发面的时间,少说也要一个时辰。
加上阳溪村到长林村的距离,不到寅时,文木花就醒来,裹着衣裳,烧柴揉面做馒头。
那些馒头,也已经吃完了。
她撕下手里这个馒头,又吃了点,忽的,她抬头,对陆挚说:“陆挚,你…戳戳我脑袋。”
陆挚轻笑,一只大手,轻揉她脑袋,却不是戳。云芹疑惑地看他。
他说:“岳母能戳,我不能。我若戳你,岳母知道了,定会生气。”云芹:“你、你怎么知道……
文木花从没当着陆挚的面戳云芹脑袋,不过,有那么几次,文木花戳完她脑袋,陆挚又揉她脑袋。
当时,她还以为是巧合。
却听陆挚说:“几次岳母发火,我进门时,你都护着头。”云芹腼腆低头,竟是这么暴露的。
是了,她不是想念别人戳她脑袋,是想念文木花了。如今身上最贵重的行囊,除了一只翡翠镯子、一支累丝翟鸟衔珠金银簪,还多了一个虎娃娃、一包故土。
转眼,已经离开家这么久了。
云芹环顾周围陌生的环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