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黑暗里,高耸的城墙,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好在,阳河还没决堤,县城一如既往,事情没那么坏。
陆挚抹了把面上雨水,松口气,也听到云芹"呼"了声。他握住她的手,一道走去城门。
门已经关了,城楼上,点着几点火,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陆挚用力拍城门:“开门!”
只是,雨声大,看门兵头和小兵又因夜里守城无聊,正吃酒划拳,哗然大笑。
陆挚又使劲拍了拍,云芹拉了下他的手:“我来。”她攥了一股气,猛地砸向城门,“谤"!<4陆挚睁大眼眸,这一声,竞不比那天上的雷声差。城楼上,小兵也探出身:“什么人!要搞坏城门是不是?关城门了!明天再来!"<1
陆挚拱手:“大爷,我们找汪县令,上游水漫出了!”他接连喊了几句,那小兵才听个全,当即几人举着火把,下来合力开了城门。
兵头观察两人行头,知道可信,没有人会冒着这种大雨禀报假消息。他问:“你们打阳溪村来的?上游怎么回事?”陆挚一一回话,他的话直取重点,听者无不色变,当即,有人去汪府,有人去县衙。
陆挚又问:“劳烦这位兄弟,可有酒水?冷得紧。”兵头吩咐小兵:“拿点酒,快点!”
那是阳河自己酿的酒,浅口碗里酒水有点浑浊,陆挚吃了一半,心知这酒还好,因小兵要守夜,汪县令严厉,他们不敢真喝醉,所以这酒不轻易醉人。他把一半的酒给云芹,小声说:“喝点,得暖暖身子。”他们浇了太久的雨了。
云芹素日不会喝酒,但这种浊酒,她还是禁得住的,便也捧着碗,吃了这酒。
小兵烧了炭火,他二人脱下蓑衣,握着手煨火,都打了个冷禁。来之前,陆挚多穿了几件衣裳,现在脱下外面湿了的,把中间这件解下,披在云芹身上,顺道捉走云芹的手。<1
云芹一只手拢了拢衣裳,看向身侧的男人。他垂着眼睫,眼神凝重,借着跳动的火光,观察她的掌心,一边轻抚按她掌心和指骨:“疼吗?”
云芹摇摇头。
他记得她是拿这只手拍城门的,他怕她受伤。她张了张口,刚想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力气有一点……大,应该担心的,可能是城门。7
只还没开口,外头传来一声:“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