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黯淡,几粒星子拱卫月亮,忽而闪烁一下。
这点天光,勉强叫人能看清路面,好在这条路,云芹走过许多遍,不会叫洼地的石头绊到。
她面带思索,便也没发现远处一盏风灯。
等光亮近在咫尺,她“咦"了一下,陆挚就在她眼前了,橘黄的灯光下,男子眉宇柔和朦胧,轮廓清逸,见到她,他抬眉笑了。云芹也笑:“你怎么来了?”
陆挚:“你没回来,我出来找找。”
他牵住她的手,他身上暖和,云芹不由贴近他胳膊,用凉凉的鼻尖,蹭了下他衣裳。
她忽的想起,自己小时候去找山上找萤火虫,文木花也是这样打着灯,来找自己,“噗吡"笑出声。
陆挚扬起眉梢:“笑什么?”
云芹:“你好像我们娘。"<1
陆挚失笑:“我虽不是小孩,但也不是岳母那辈分。”他又问山上的事,云芹隐去王婆那段,全数交代了。陆挚:“原来你把她们骗去做活了。”
云芹:“这叫锻炼。”
两人一人一句,不多时,就到何家门口,春婆婆也在门口翘首,云芹平安回来,她也就放心了。
今日弄得是挺晚的,陆挚和云芹无声吃饭,他看了云芹几眼,云芹只顾扒饭。
吃完,陆挚收拾碗筷,忽的说:“阿芹,你心里有事。”云芹惊奇:“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挚“还真是。
云芹歉然一笑,眼眸如夜幕上得那些星子,忽闪忽闪,声音也小了许多:″我能明天跟你说吗?”
她这是从娘家回来,估摸是娘家那边的事。许是很不好开口。
陆挚有了成算,暂且抑制好奇,语气温和:“好,你明天说。”云芹想,陆挚要是追问,她还是会说的。
之所以想明天说,第一想让陆挚晚上睡个好觉,第二明天陆挚去私塾消耗一天,也是好的。
于是一夜无话,云芹睡得沉沉,而陆挚脑海里,却忍不住琢磨。迷迷糊糊中,一些想法冒了出来一一难道是云广汉还是文木花生病了?还是,云芹身上原来还有一门婚事?<2〕
他一个激灵,突的睁开眼眸。
已经到时辰了。
他和云芹相继起来,如往常洗漱吃饭,片刻后,鸟啼清澈,伴随着一声声鸡鸣,天际透出鱼肚白。
在日光攀上屋檐前,云芹送陆挚到家门口。陆挚看着云芹:“这回能说了吗?”
她点点头,心口微微起伏,然后,一气儿坦白:“昨天要说的是,我接了王家告秦家的状纸来写。”
她话音刚落,陆挚先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些他瞎想的事,然而,他又反应过来,目光一动:“秦家?”
云芹"嗯"了声,抬眼,悄悄瞄他。
陆挚:…”
有一瞬,他有点不喜欢“秦”这个字,简直……阴魂不散。自然,这股没来由的堪称“迁怒"的情绪,被陆挚的理性压下,他原先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云芹见他目光闪烁,时候也差不多了,赶紧推了推他:“得去私塾了。她这时间选得,着实巧妙。
无法,陆挚看着她双眸,说:“你等我回来。”今日上午,云芹去了西院找李二。
何小灵昨天累过头了,天色大亮,还赖床不起。李茹惠说:“叫了几遍也不起来,懒死她了。”不止她,几个女孩其实都一样,不过,小孩的精力着实该消耗,睡得香,对身体也好。
于是,李茹惠又说:“下次还有这种事,继续带上她。”云芹包揽了:“好。”
她们一边聊,一边分拣何小灵采的一大把花和叶,挑出好的,丢掉坏的。花朵也叶片都可以晒干,研磨到一起,调配后就可以放进香囊,这种花香即便远比不得月季、兰花、梅花,自有沁人心脾的地方,充满野趣。弄到后面,云芹说:“二嫂子,我昨日回家,得知一事。”便说了秦家拿李茹惠的绣样当证物,让小厮顶罪的事。李茹惠手里的花掉了,心里一下紧缩起来:“怎么这样,那夫人瞧着温温和和,可这,这干的太不是人事了!”
“多谢你提醒,我竞然……唉!”
只可怜了王家,两人纷纷轻叹。
李茹惠下决心:“再不卖绣样到秦家了,我宁可少赚点。”到了午饭饭点,云芹去了何老太房中。
她不是空手去的,除了她自己那份饭,还有昨天从家里拿的一包炖煮兔肉。文木花听说老人家爱吃,这次特意炖得更久,勺子不费力一碾,肉就散了,和肉汁铺在热豆饭上,油润鲜香。
春婆婆爱死了,笑道:“这一口真真让我馋死了!”何老太脸色寻常,不置可否,却也吃了好几勺。须臾,她放下筷子,用手帕擦擦嘴巴,对云芹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别光拿你那大眼睛看我。"< 4
云芹眨巴着眼睛,说:“祖母,我好像惹陆挚不高兴了。”怎么也没想到云芹一开口,是这种大事,何老太和春婆婆都平白被呛了一下,二人先对视,再从彼此眼里,看到惊讶一一就陆挚和云芹这脾气,小两口也会吵架么?下一刻,得知云芹做了什么,陆挚偏又是不随意插.手杂务的性子,何老太哼笑一声,也难怪云芹来求助她。
她指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