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二人回到这方东北角的小院子。
陆挚眉眼微微舒展,但是院子的两个屋子,都没有点灯,很是昏暗。
他问:“为何不点灯?”
何善宝早就想好托辞般说:“蜡烛用完了,还没取新的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陆挚引到侧屋跟前,将陆挚推进屋子。
陆挚踉跄几步,突的,身后大门被关上,附带“啪”的一声,还从外面把门闩上了。
这不是陆挚平日住的屋子,他拍门:“表兄这是做什么?”
何善宝声音隔着一扇门,不甚清晰:“表弟,这是我们一片好心,不是害你的,你放心罢!”
陆挚再问,就没人应了。
他拽了拽门,纹丝不动,窗户也都锁了,无法,只能磕磕碰碰摸黑到桌边,果然是有蜡烛,先前都是托辞。
再想到何善宝给的这身红衣,他心里有了一个荒唐的揣测。
饶是有了准备,当他点了半截蜡烛,看到屋内大红帐幔,张贴双喜,还是遽然一惊。
好一会儿,陆挚缓缓吐出口气,又拧起眉头。
他看向垂着的床幔,它垂着,床后面什么也看不清,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敢问,可有姑娘在?”
没人应。
莫非何家绑了一个人?强迫她和自己成亲?
用手护着烛火,他故意把脚步声踩重。
到了床幔前,一只手指,轻轻挑起床幔一角。
光像温柔的水晃了晃,倾进床幔,红衣铺开如扇,云芹趴在床上,脸颊微微堆出柔软的弧度。
她眉眼浓,长睫如蝴蝶一般,阒然无声,勾出晕影,像话本里陡生的精怪。
再想到方才那么大动静,她都没起来,陆挚愣了愣,屏住呼吸,指头缓缓放在她鼻息下。
还好,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