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那不是只能托梦了。”
柳月牙:“……”
眼看着柳月牙耷拉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模样,顾危想了想又说:“你想见我师父,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陪你给他扫墓?”
顾危摇头,他指着那颗象牙球说:“这球我十岁的时候,师父就给我了。他说如果哪天我能参透这颗球的奥妙,我就能找到他留给我的东西。我猜多半是他老人家苦心孤诣写下的武林绝学。”
“既然咱俩都成亲了,师父留给我的,自然也就是留给你的。要是你参透了,那就归你了。”
顾危一番话放出来,果然提起了柳月牙的兴趣。
她眼睛透亮透亮的,欣喜之余不忘确认:“此话当真?只要我参透了,就给我?不止你师父的东西归我,这颗象牙球也得归我。”
“一言为定。”
顾危抬手,表示击掌为誓。
两人手掌在半空中相碰,发出一声闷响。
柳月牙摩拳擦掌,准备花上一天时间解开象牙球的奥秘。为此她先去沐浴更衣,把一切准备就绪后,做好挑灯夜战的准备。
她出去的这会功夫,顾危重新端视起象牙球。
十岁那年,他身中奇毒,药石无医。师父为了救他,便教了他一门需要逆转经脉的内功心法。那内功调理内息,渐渐稳定了他的病情。
虽然无法清理毒素,但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每月十五,是那毒发作得最厉害的时候。
一旦毒发,经脉凸显于身体表面,力量暴增,整个人如同中邪一般狂躁,认不清身边是谁,经常会发狂伤人。必须及时放血疏导,才能压制毒性。
他放出的那些添油加醋的传言,无非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远离清湖苑。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安全。
但其间的痛苦,并非常人所能体会。即便是他的父母手足,亦然。
师父在他一次发病后,送了这颗象牙球。
只说,如果哪天他能解开象牙球的奥秘,人生就会有一方天地。
也许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十年过去,师父已经不在了,但顾危至今还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
说不定师父当年只是用这东西给他解闷,用这东西给他一个虚无缥缈的念想。
但是刚才看到柳月牙看得那般认真,顾危又忽然觉得,她或许可以做到。
即使柳月牙这个人又抠门又贪财,可顾危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澄澈得像山中奔流而下的清泉。
有些事情,总是要心思纯净的人才能看得更清楚。
……
一夜过去,柳月牙还在看那颗象牙球。
三千世界又生三千。
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参悟的。
顾危站在她身后看了看,终究是没有出声打扰。他拿起玉笛,兀自走了出去。
幽静的山庄里响起笛声,不急不促地穿过山林,清冷悠长,尽显孤绝。
笛声一路向下,传扬到进山的人耳中。
骑马的颜溪棠微微抬头,目光如炬。
以乐识人,往往不会有很大的差错。这个顾危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狂暴嗜血。
李臻抱臂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安静地听顾危吹奏。
秋意带着几个丫鬟,端着吃食走过来。
李臻瞟了一眼,是天九大鲍翅。
“可是少夫人做的?”
秋意摇头:“少夫人眼下还未得闲呢。”
她看向顾危,暗自叹口气。也不知道大公子怎么想的,怎么就放任柳月牙不吃不喝不睡呢?那象牙球看着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让人这么着迷。
李臻道:“那便端回去吧,公子这个时辰还吃不下。”
顾危的胃口不算很好,早上和晚上吃用得少,就中午那一餐会多吃些,保持充沛的体力。
没过多久,秋意去而复返,她脸色不大好看,身边还跟着一通传消息的小厮。
“颜溪棠来这了?”顾危有些吃惊。
“是,溪棠少爷现在正堂等候,说是听闻隐翠山庄景致秀丽,别具一格,加上担忧少夫人的病情,特禀告过老爷夫人后前来的。”
顾危回房中换衣裳时,柳月牙还倚靠在榻上,旁边的吃食她看都没看过,只一味地拨弄转动大球小球。
如果不是顾危仔细观察过,他都要以为柳月牙在转着玩呢。
但实际上,柳月牙每次拨动的顺序都很有规律。至于这规律是什么,顾危也看不出来。只能察觉到内里景象已经开始有所重复。
秋意想叫“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柳月牙,但是看着顾危的眼神,又不敢妄动。
她有时候真佩服柳月牙,能这么泰然自若地和顾危说话,她一看到顾危就害怕。
顾危道:“夫人留在这休息,我去见你家表少爷便是。”
秋意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算了,至少她这个丫鬟是真的。
她先替柳月牙去对付表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