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仅百里屠苏愣住了,就连远处的陵越和芙蓁也是一脸错愕。
正仰头灌酒的陈风,动作猛地一僵。
一囗酒差点呛在喉咙里。
他放下酒葫芦,抹了抹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麻烦,终究还是找上门了。
紫胤真人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陈风身上。
“陈风,你随我来。”
话音落下,他紫胤真人便转身走回了静室之中。
陈风无奈地耸了耸肩,在陵越和芙藻关切的注视下,拎着酒葫芦,慢悠悠地晃进了临天阁。静室之内,陈设简单。
一方案几,一个蒲团,一尊香炉,青烟袅袅,檀香清心。
紫胤真人负手立于窗前,并未回头。
“屠苏下山之事,你已知晓。”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陈风走到案几旁,很不见外地盘腿坐下,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才懒洋洋地开口。
“知道了,师尊。”
他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酒香。
“师弟他心结深重,出去走走,见见天地,或许也是好事。”
紫胤真人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目光落在陈风身上。
“为师命你随行看护,确保他安全,并助他寻找记忆。”
他看着自己这个总是睡眼惺忪的弟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
“你修为已深,困于山上,终非正道。”
“下山历练,于你亦有裨益。”
陈风挠了挠头,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懒散笑容。
“师尊,您知道的,弟子就喜欢在山上喝酒练剑,逍遥自在。”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一脸为难。
“这看孩子的差事……是不是有点……”
陈风试图推脱,毕竟下山意味着无数的麻烦,远不如在出云峰上醉卧云巅来得快活。
紫胤真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眼神,淡漠依旧,却让陈风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
良久,紫胤真人才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还要平淡几分。
“此事关乎屠苏性命与心结,不容有失。”
顿了顿,紫胤真人的目光从陈风的脸上,缓缓移到了他腰间的酒葫芦上。
“你若不愿……”
“那便从今日起,戒酒吧。”
“天墉城上下,禁酒三年。”
话音刚落。
“别别别!”
陈风的脸色瞬间从懒散变成了惊恐,那模样,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噩耗。
他“噌”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连忙摆着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腰间的酒葫芦也跟着一晃一晃。“师尊!弟子去!弟子一定去!”
陈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弟子一定看好屠苏师弟!”
“保证他一根头发都不少!”
“谁敢动他,先从弟子的尸体上跨过去!”
那副“为了酒我豁出去了”的模样,看得静室外的门缝里,悄悄探头偷看的芙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三日后,天墉城山门。
云雾缭绕,仙鹤齐鸣。
陵越和芙渠前来送行。
“屠苏,此去山下,万事小心。”
陵越神色郑重,他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百里屠苏的肩膀。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牌递了过去。
“这是天墉城的传讯玉符,若遇无法解决的危难,立刻捏碎它,我即刻便会赶到。”
百里屠苏默默接过玉符,紧紧攥在手中,对着陵越重重地点了点头。
“多谢大师兄。”
陵越又转向一旁吊儿郎当的陈风,神色严肃。
“二师弟,屠苏……就拜托你了。”
陈风难得没有嬉皮笑脸,摆了摆手,算是应下。
“放心吧,大师兄。”
另一边,芙渠拉着百里屠苏的衣袖,说个不停,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塞进他的怀里。
“屠苏师弟,这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疗伤丹药,还有一些我亲手做的点心,你路上饿了就吃。”“还有……帮我看着点二师兄,不要让他招惹其他女孩……”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陈风,强忍着泪水。
“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陈风看着芙渠泛红的眼圈,心中一暖。
“我会的,师妹。”
告别的话终有尽头。
随后,陈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腰间的大酒葫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行了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这么伤感。”
他一手揽过百里屠苏的肩膀,冲着陵越和芙集挥了挥手。
“我们走了!”
话音未落,陈风脚下已然腾起一道青色剑光,裹挟着百里屠苏,冲天而起,瞬间便消失在了云海深处。剑光之上,罡风凛冽。
两人刚飞出天墉城山门范围不远,陈风正准备问问屠苏的打算。
突然,一道璀璨的紫色剑光后发先至,悄无声息地拦在了他们面前。
剑光散去,紫胤真人飘然而立,衣袂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