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婆婆死死地盯着封印台上的焚寂剑,感受着那股被牢牢锁死,没有半分逸散的凶煞之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青一阵,白一阵。
一时之间,竞是彻底语塞。
现实如山,沉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天墉城的封印之法,确实远胜幽都。
那引动整座昆仑山清气与护山剑阵的手段,更是她闻所未闻的通天手笔。
强行带走焚寂,风险之大,无可估量。
良久,幽都婆婆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不甘,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认清现实后的释然。
“罢了。”
幽都婆婆手中的蛇头拐杖轻轻点地,声音沙哑。
“此剑,暂留天墉城。”
陈风神色平静,对着她微微一揖。
“婆婆深明大义,晚辈佩服。”
他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种不骄不躁的气度,反倒让幽都婆婆高看了几分。
红玉见状,默不作声地上前,双手再次结印。
伴随着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剑阁的大门缓缓闭合,无尽的剑意,重新隔绝于内。
门外,阳光普照,云海翻腾。
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只是一场幻觉。
幽都婆婆没有再看陈风一眼,转身拄着拐杖,向紫薇殿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风晴雪连忙跟上,临走前,她回头望向陈风。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个复杂的眼神,匆匆离去。
紫薇殿内。
涵素真人听着幽都婆婆简短的辞行之语。
“涵素掌门,老身叨扰多时。”
幽都婆婆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依旧带着几分疏离。
“焚寂剑之事,老身已亲眼看过。”
“紫胤真人的封印手段,确是高明。”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凶剑终究是凶剑,一日不毁,便一日是天下苍生之隐患。”
“希望天墉城能好自为之,切莫因一时安稳,而忘了长久之危。”
这番话,既是认可,也是警告。
涵素真人面带微笑,涵养极佳。
“婆婆说的是,天墉城上下,必将谨记于心,日夜看管,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起身,礼节性地挽留道。
“婆婆远道而来,何不多住几日,也好让晚辈尽一番地主之谊?”
“不必了。”
幽都婆婆摆了摆手,态度坚决。
“幽都尚有要事,老身即刻便要启程。”
涵素真人见状,也不再强求,亲自起身,将幽都婆婆与风晴雪送至山门。
一路无话。
云海虹桥之上,仙鹤齐飞,钟声悠扬。
风晴雪跟在婆婆身后,却频频回首,目光投向云雾缭绕的后山深处。
那里,是禁地的方向。
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那个叫百里屠苏的少年,被紫胤真人关入禁地的人,一定就是她苦苦寻找多年的韩云溪。
可是………
“晴雪,走了。”
幽都婆婆的催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风晴雪咬了咬唇,满心的担忧与不舍。
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轻叹,跟着婆婆的身影,消失在山门之外。
就在天墉城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场小小的送行仪式上时。
一处偏僻的客房院落内,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
正是欧阳少恭。
他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极为锐利。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
欧阳少恭指尖法诀变幻,一缕微弱的法力凭空而生,在房内盘旋一圈,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气息。紧接着,他并指如剑,对着墙壁虚空一划!
“砰!”
一声闷响,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焦痕,仿佛经历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打斗。
做完这一切,他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融入了院中的阴影里。
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突破了因送行而略显松懈的防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天墉城。
走得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痕迹。
半个时辰后。
“不好了!掌门,有新弟子不见了!”
一名巡山弟子惊惶失措地跑到紫薇殿禀报。
涵素真人与刚刚返回的陵越闻讯,脸色一变,立刻赶往现场。
客房内,人去楼空。
墙壁上残留的打斗痕迹,与空气中那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阴邪气息,是唯一的线索。
陵越上前仔细查探,面色凝重。
“这股气息……与那晚的鬼面人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涵素真人眉头紧锁,沉声道。
“看来,是鬼面人的同伙所为。就是不知道,他们掳走欧阳少恭,意欲何为。”
“传我命令!”
涵素真人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