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都不会说,还夸应池落落大…宴席散后,李言蹊气得心口疼,明日怕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她家的新妇是何等的粗鄙不堪。
她将应池叫到跟前训斥:“你今日是何用意?存心心让我下不来台吗?身为世子妃,你连这点场面事都做不好吗?”
应池平静地看着她:“母亲,虚与委蛇,言不由衷,便是礼数吗?若这便是世子妃的职责,恕我难以胜任。”
“你…你给我去祠堂跪着。”
“我不跪。我又没错,为何要跪?”
李言蹊闭目不言,冯嬷嬷见贵主面色不佳:“烦请世子妃记住,您不能在贵主面前自称我。”
“没人教过我。"应池看着面前两个铁青的脸,反而更加平静,“我说自我愿,若是您不满意,就写休书吧。”
这次过后应池被禁足了。她觉得火候尚且到了,长宁公主已有两三日未理她,每日也不再让她勤勉请安了。
怕是觉得朽木不可雕也,不雕了。
却没想到,李言蹊却请来了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来教导她一些宫廷礼仪和管家之道。
应池起初沉默以对,任由老嬷嬷摆布。
但当老嬷嬷拿出戒尺,欲纠正她一个不标准的步态时,应池猛地抽回手,眼神冷冽:“我是北静世子妃,嬷嬷不能体罚我。”那教习嬷嬷听了直蹙眉头,扯过应池的手欲打:“便是宫中的贵人老身也是罚得的,贵主既请了我来,老身怎么做都是合理。”应池猛抽回手,又夺过了戒尺。
那嬷嬷觉受了侮辱,向长宁公主告了应池一状。李言蹊无可奈何,却也不想见她,只吩咐了冯嬷嬷告知于她,罚她跪规矩。应池不跪,寻到长宁公主的寝室。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母亲,规矩我已学得,但如何行事,却是我的自由。“若您觉得我丢了北静王府的脸面,大可让世子休妻,您代为执笔,像我这种忤逆不孝之人,休妻再合理不过。”
李言蹊被她这软硬不吃,动不动就拿休妻说事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拿她毫无办法,躲也躲不了清净。
真休妻不成?
可深儿千方百计求娶而来,甚至圣上都知,若是休妻,难免要过问,总不能说这蛮夷女子未被教化?该是有多丢人!打不得,骂不听,道理讲不通,罚也不肯就范,李言蹊只觉得一股邪火窝在心里,烧得她日夜不宁。
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麻烦。
皇后想见见新妇。
坤宁宫女官传旨的声音刚落,李言蹊立刻派人将应池拘在房中,焚香沐浴,连夜突击宫廷礼仪。
从叩拜的幅度,行走的步态,到回话的声量以及眼神的落脚处,一遍遍演练,不厌其烦地叮嘱面见皇后时的禁忌。
出乎李言蹊的意料,面前人这次异常配合,她学得极其认真,每个动作都力求标准,甚至主动询问细节。
应池心里清楚,在北静王府里,她或许可以故意出格以求被休弃,但皇宫却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冒犯天威是真的会掉脑袋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古老的智慧,此刻是她最好的护身符。折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应池才得以合眼片刻,可一大早又被拉起梳妆打扮,穿上繁重的世子妃品级礼服,戴上沉甸甸的珠翠。她困得眼皮打架,明明是人想看她,还得她起大早进宫去给人看,可真是的……
马车驶入宫门,晨光洒在巍峨的宫殿群上,琉璃瓦反射着金辉,汉白玉栏杆蜿蜒无尽。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一切秩序井然。这类似场景,应池只在拍戏搭景时见过,虽有时也会入实景,但此刻亲身置于其下,仍被这磅礴的皇权威严与极致奢华所震撼。在内官的引导下,应池低眉顺眼,步履沉稳地走入皇后寝宫。殿内清凉宜人,铺设雅致,并非过分奢华,而是处处透着低调。凤座之上,就是皇后了。她也并非绝色倾城,但端庄秀丽,眉宇间亦蕴藏着智慧与仁慈,气度沉静雍容,目光温和,只是稍显病态。应池依着昨夜所学的礼仪,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声音清越不失恭谨:“臣妇裴氏时靥,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皇后微微一笑,语气和蔼:“快起来吧,赐座。早就听闻裴家女郎风姿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接下来的对话,应池表现得无可挑剔。
皇后问及府中生活,长辈安康,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显恭顺,又不卑不亢。问到读书喜好,她也能引经据典,谈吐文雅,恰到好处。李言蹊在一旁陪着,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惊讶不已。这……这还是那个在她府里冷着脸、一句话能噎死人的裴时靥吗?她简直像换了个人……
“想来你们年轻人都爱热闹,这皇宫景致,你怕是还没好好逛过吧?正好让她们两个领你去御花园走走,这个时节,荷花开得正好呢。”话也说了这许多,皇后便吩咐着宫女,领人出去逛逛。应池求之不得,连忙谢恩。
不过她也从长宁公主的惊讶脸上看了出来,休妻的事情看来要作罢了,还是瞅准时机直接跑吧,好好谋划一番。
八月御花园,草木葱茏,荷花亭亭玉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确心旷神怡。
应池沿着太液池边漫步,却在一处假山回廊的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