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懵然,烛火又太过晃眼,让她揉了下眼睛。
合卺酒就摆在案上,玉杯成双。
祁深端起一杯,半跪着递到她面前,与她平视:“阿池,喝了这杯酒。应池终于转动眼眸,她看向那杯酒,又看向祁深,唇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可却没有接。
她淡淡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祁深,你如愿了吗?”祁深没说话,闭着眼一饮而尽,又把另一个玉杯递到她唇边沾了沾她的唇,再端过来又是一饮而尽。
他的声音哑得不行:“今日我们大婚,阿池,我们是夫妻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能一走了之了。"祁深把她的双手捧在手心里,略有艰涩,“你不能随随便便抛下我。”
两人不经意对视上,应池心头一颤,微微蹙了蹙眉。“你不能随随便便抛下我。"祁深再次重复,“你说你不会走。”他不依不饶,似是她不开口说,就一直跟她耗在这。“我不会走。”
虽这样说,但她心中的想法毫不动摇,届时他一走,她就离开长安,天高皇帝远,只要她有心藏,保证他永远也找不到她。“你发誓。"祁深像个纠缠要糖的孩子,面上却是略有担忧与恐慌。他敢说他前脚刚走,后脚她就敢打了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长安。“我发誓。"应池无比顺从,对于不信神佛的人来说,发誓又能怎么样。“不是这样。”
“随便你信不信。“应池不愿再玩这无聊游戏,推他想让他离远一点,却不想适得其反,他反而凑得更近了。
一阵谨慎而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郎君。"是乐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阿郎请您立刻去书房一趟,有紧急军务,关乎出征事宜,刻不容缓。”
祁深闻言沉声回道:“知道了,这就去。”突厥犯边,大军调度,明日一早出征在即,这才是当下最紧要的国事,容不得半分耽搁。
“我说一句,你学一句。"不能再循循善诱,祁深只能长话短说,他对上她的眼睛,“我就信你。”
眼瞧着应池有些不耐烦,祁深快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蹙眉瞪她。“好。“应池答应下来,索性他终于要走了。“我应池今生今世都会待在祁深身边。”
“……我,“应池顿了一下,“我应池今生今世都会待在祁深身边。”“我若再逃跑,我就不………
祁深止住了话,不得好死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我若再逃跑,我就……
祁深括住了她的嘴。
他定定地看着她,似是要把她的模样记到心里去。他能对她有信心吗?
祁深哑声出口,眼角在一瞬间红透,盈着泪光:“我若再离开,哪怕一年,三年,五年,十年,祁深也能找得到我。”应池咬着下唇,两个词两个词的话也在他的催促下蹦出了口:“我若…再离开,哪怕……一年,三年,五年,十年,祁深…也能找到我。像是终于放心,祁深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应池眸中映着的是他难得的正经模样,她竟也从这氛围中嗅到了几分离别的滋味。
她看着他大步离开,这怕是最后一面,他与她的最后一面。从来到这异世,面前人就是让她很恨之人,有时恨得牙痒,恨不得亲手杀之而后快…她看着他的身影拐过门口,不过一切都不需要了,她好像也无异于要谁的命。
纵使恨他,也动不了手杀人,但这是因为她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而不是因为怜悯。
或许也有能力不足的缘故。1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应池站起身来,却不想他去而复返,近乎疯狂地捧住她的后脑,吻上她的唇。
所有的沉默被他剧烈的热情湮没,他的唇舌与她的唇舌纠缠,他挤进她的嘴巴,撬开她的牙齿,掠夺她的呼吸。
最后,只剩下深喘。
“我求你了。"祁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侧哑声道,“你等我回来,好不好?你等我回……<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