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她有些莫名。
文松道:“侯爷,孟小姐来了。”
现在岳溶溶知道那一眼“意味不明"意味着什么了,她怔怔看向沈忌琛,沈忌琛也朝她看一眼,拧眉道:“你去书架后。“省的她又担心跟别人有牵扯。可这听到岳溶溶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他如今见孟嘉言已经要她回避了?以前他见孟嘉言不都是在前庭会客吗?今日为何请人家到书房了?她惶惑不安,不自觉地乖乖走到书架后去。
沈忌琛眸光微沉,让文松请她进来。
五月初八是龙母诞辰,太皇太后让孟嘉言主持今年民间这场道场,在龙王庙建一座真龙金身,是由孟嘉言所绘真龙,如今快到收尾时遇到了问题,她心中忐忑,怕搞砸了太皇太后的差事,时常来向沈忌琛讨教,她将图纸铺成在沈忌珠面前,请他指点。
沈忌琛公事公办,看得认真,两人讨论的有来有回,被岳溶溶听得一清二楚,沈忌琛气势迫人,又郎艳独绝,当年在杭州除了她,没有一个姑娘敢在他跟前抬头的,更莫说在他跟前侃侃而谈了。
孟嘉言不一样。她话说的讨教谦虚,言语间却十分自信,岳溶溶能感受到沈忌琛偶尔流露的欣赏,她深吸一口气,心都跟着痛了一下。他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孟嘉言又得大长公主喜爱,沈忌琛也不像嫌弃别的姑娘一样的嫌弃她,可能还有一点喜欢……这么一想,她有些着恼地攥了下手边的手,一时用力,堆叠的书扑啦啦掉了下来,砸了她的脚,不太疼,她还是轻呼了一声。
“什么声儿?"孟嘉言扬声问道。
她听到沈忌琛淡淡的语气:“是猫儿。”
岳溶溶气呼呼地跑了出来对着他嚷道:“你才是猫!"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孟嘉言怔住了,她没想到岳溶溶会在,勉强扬起笑容转头去看沈忌琛:“岳姑娘也在?她是不是生气了?”
沈忌琛眸光半垂,沉声道;“不必管她。”才跑到外间的岳溶溶听到了这句,蓦地眼眶一红。“姑娘!”
惠音谷雨急切的呼喊传进了书房,孟嘉言看到沈忌琛眉心一拧,她问:″要去追吗?”
“不必。”
孟嘉言见沈忌琛没有去追的意思,抿唇而笑,继续拿了笔在图纸上指点:“我觉得这处..…“她顿了顿,抬眼看去,沈忌琛眉头深锁,精锐的眸光出了神。她停住了话头,也没有提醒他,就这样看着他,等到他终于察觉惊醒,语声带了一丝急切:“都清楚了?”
孟嘉言嫣然一笑:“是啊。”
沈忌琛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失陪了。”他迈步离开,急不可耐,全然忘了世家子弟的待客之道,留下孟嘉言尴尬自处。
文松也有些尴尬地打圆场:“侯爷还有一些急务在身……”孟嘉言优雅道:“明白,今日是我叨扰了,侯爷走得急也没来得及道声谢,烦劳你代劳了。”
文松松了一口气,孟小姐不愧是既他家大小姐之后的名门闺秀的典范啊,这若是换了别的小姐,可不得红着眼生着气跑了。沈忌琛想起方才岳溶溶红着的眼圈,加快了脚步,伤口传来细微的疼痛,他也置之不理,等终于在府门外的不远处看到岳溶溶时,脸色却蓦然一沉。她正被张典军截住,身后是一队府兵。
“岳姑娘是吗?大长公主有请。"张典军体型魁梧,宽厚的肩膀足有岳溶溶两个宽,粗犷的声音硬如钢铁,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威严十足。惠音和谷雨已经吓得躲在岳溶溶的身后,抿紧了唇。岳溶溶警惕地看着他,力持镇定:“大长公主找我做什么?”张典军粗眉一竖,凌厉道:“大胆!大长公主让你去你焉敢质疑多问!”饶是岳溶溶故作镇定,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冷喝吓得背脊一僵。“回去告诉大长公主,她不去。”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肃冷的声音,不轻不重,沁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可忽视的震慑,将张典军的气焰瞬间压了下去。
岳溶溶心惊肉跳转身,看到沈忌琛徐步而来,气势冷冽令人莫敢仰视,张典军几乎是立刻换了颜色,笑吟吟地低下头去:“参见侯爷。”沈忌琛已经走到岳溶溶身前,将她完全挡住,眉眼含霜:“惠音,送姑娘回去。”
张典军一时情急抬头:“侯爷,大长公主命下官,.….”“方才的话本侯说的不够清楚吗?"沈忌琛声线像是浸在冰水里,微微扬起的语调凛冽迫人,张典军再度低下头去,比方才还要低,浑厚的双肩有一瞬筛糠,不知从何时起,从前那个神采飞扬的大少爷气度已经如此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张典军连连道:“是,是,下官遵命。”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岳溶溶不安地看了眼沈忌琛,不知他心中所想,有何打算,也不知等着她的是何种结果,此时她只能转身离开。回了即墨先生的“云松雪”小院,门才一打开,就看到薛玉白站在园子里,朝她微微而笑。
张典军灰败地回府复命,大长公主见他没有带回岳溶溶,面冷如玉,就要发作,怒眸却瞥见沈忌琛徐步而来,这段时间国公爷不在府中,她偶尔会在公主府小住,此时她端坐殿中,压下怒火,冷冷看着沈忌琛迈入殿中,他姿态清贵却冷厉,冷厉中又带着一丝坦然的决绝。
大长公主摆手,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