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尽头。“喂,沈par给谁打电话呢?"团队里的高年级律师,站在会议室门口,拉住散会后正打算离开的龚凯,小声问道。
“呃见……“龚凯瞟了一眼落地窗前颀长高挑的背影,嘴巴很严:“不知道哎。”还能是谁,肯定是老板娘啊!
“哦。“高年级律师有些遗憾。
龚凯脚底抹油,正打算遁走,皮鞋刚迈出会议室,又被另一个同事,扯着胳膊拉回来。
“凯凯,你师父今天没戴眼镜哎!"这次拉住他的,是同为实习生的女孩。刚出校门的女孩,即便穿着正式的西装套裙,眼底却闪烁着惊艳的光芒。“凯凯,沈par他是不是混血儿啊,今天开会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虹膜是带一点点蓝色的哎!”
“哇,我也注意到了。沈par今天还迟到了几分钟,估计是昨天改法律意见书,弄太晚,今天起来的时候,连眼镜都忘记戴了。”“是吧!太帅了!帅得我汇报的时候,光顾着盯着他脸看,差点忘词。”龚凯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活像是被赶鸭子上架的窘迫群众。“凯凯,沈par,是你师父,有什么内幕消息,透露一下!”“是啊,咱们松青沪市分布的颜值扛把子,是不是被人拿下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八卦无处不在。
松青律所,作为无数法学生挤破脑袋都想进的红圈所之一,除去丰厚的薪资报酬,工作压力自然也是极大的。
重压之下,自然免不了偶尔八卦,来放松心情。面对同事闪烁着八卦之魂的目光,龚凯咽了咽口水,艰难地保持沉默:“我也不太清楚哎,沈par最近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加班。”天哪,他出差忙得昏头,都会去京市王府井给老板娘买包,当礼物。天哪,他通宵赶工处理合同,还会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给老板娘打视频报备行程。
龚凯内心已经变成尖叫鸡,心说你们没跟着沈par,不知道其实我早有老板娘了……
凝视着同事得知无瓜、结伴遗憾离开的身影,龚凯竞然从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爽感。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世人皆醉我独醒。他关掉会议室的灯,瞥了一眼不远处面朝窗外、背对着走廊方向打电话的直属上司。
龚凯没有上前打扰,轻手轻脚带上会议室的门,捧着材料悄声离开。会议室顶端的走廊,斯文矜贵的男人,微微扭头睨了一眼身后,继续平静淡然地打电话。
“今天谁惹小狮子不高兴了麽,唉声叹气的。"他慢悠悠询问道。水流哗哗,许尽欢关掉水龙头,拿起洗干净的马克杯,对着灯光凝视了一会儿,才说道:
“就是发现,我的生活已经被你侵入了。”她咂舌道:“今天来工作室前,我收拾了一下之前打包准备搬走的行李。沈砚舟嗯了一声。
男人白皙的手背骨节分明,他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窗沿。整个人像是一幅被窗户框起的优美油画,只不过这幅油画只有室外偶尔掠过天际的飞鸟能瞥见。
许尽欢放下杯子,问道:“沈砚舟,我们上次买的杯子,你还在用吗?我好像在家没看见。”
“在用,前两天我带到律所来了。”
许尽欢一愣,惊讶道:“粉色的杯子,你带到律所,会不会太招人瞩目了?”
杯子是很久之前,还在炮友阶段时,有次他们两人一起逛超市的时候买的。其实,许尽欢主要是看中了蓝色的那只。
调色很特别是,不是常见的天蓝色,还是在瓷器上很罕见的墨蓝色。在货架上,看到这只杯子第一眼,许尽欢就想到了沈砚舟的眼睛。如广袤深邃的夜空,如赛里木湖的湖面,如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独特色彩……
扬声器里传出沈砚舟轻笑的声音:“没什么不合适的。”许尽欢揶揄道:“就没有人问问咱们不苟言笑的沈par,这么会突然换个和你气质不符的粉色杯子嘛?”
“没。他们不敢问。“沈砚舟道:“不过私下里,关于我的八卦应该没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