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哨兵同样低头，一双暗红色的眼瞳注视着她，像最危险的宇宙黑洞，而他突然笑了下后，黑洞又变成了梨花春水，柔和缱绻。
程欢呼吸一窒。
饶是已经近距离看了好几天了，她还是会被这种星际顶尖的美貌震慑住。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富贵人家垃圾桶里捡到的旧杂志，上面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唯独扉页的模特明星让她至今难忘。
那是个顶顶漂亮高贵的男人，他贯着上等人的姓氏，皮肤白皙身段颀长，眉目深邃鼻子高挺，十指上戴的宝石戒指在光线下闪出不一样的火彩。
在程欢过去的十九年，她一直觉得那个男明星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了，这个想法截至于她碰见梅洛。她肯定要是梅洛进军娱乐圈，那个男明星就会立刻像秋日黄花，凉的无人问津了。
.....虽然他爱在大庭广众下喷催情香水这一点可能会成为黑料，但公关一下肯定没问题的。
而这个推翻她十九年审美的人，则抬手很轻很轻地摸了下她的脑袋，微哑的声音温柔道：“谢谢你。”
咕嘟咕嘟。
程欢隐约听见自己心脏血液好像沸腾了，她不敢想此刻自己脸有多烫。
“咳咳没事没事。”她战术清嗓后故作随性地摆摆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嗯嗯。”
“那个，你认识康拉德？”她好奇道。
“不认识。”
梅洛回答得很快，他眼中浮现出一丝厌烦：“不知道哪条臭水沟冒出来的脏老鼠。”
“……”
这话程欢没法接，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小俞！营养液来了，快来取！”
暮凌霄深情的呼唤成功挽救了陷入尴尬的程欢，她指了指那边：“我去拿营养液了。”
“…去吧。”梅洛咽下自己本来想说的话，看着女孩的背影跑远了。
程欢七瓶营养液下肚后，那种后背像有火在烧的注视感仍停留在她感知中，烧的她心绪不宁。
“你真相信他啊，噌一下就冲上去了。”暮凌霄咬着营养液软管，眼睛有点哀怨地盯着她。
程欢眼神有点游离，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了：“可能是他给我教学的太认真了，我不好意思欠他人情。”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教你武器学？”暮凌霄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委屈好几天的事情。
她不满地补充道：“明明我也是第一名！而且我还不会以此胁迫让你干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她不会以此让她干什么，程欢才不选她的。
程欢盯着米白色的桌面片刻，最后还是含混其词找了个别的话题揭过了这茬。
贫民窟里没有免费的馅饼，程欢曾经贪便宜信任过他人，却为此付出了一生中最惨痛的代价。
自那以后，她坚信所有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而她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一开始接近暮凌霄是想探听情报，拿她做一个混入贵族生的锚点，两人只是作为朋友没问题，但如果突破友谊让她给自己当无偿老师，程欢害怕这背后潜藏着她付不起的代价。
不如找梅洛，至少他明确提出了明码交换，虽然他想要的她没有，但至少早知请可以早做准备——如果梅洛想打死她她还可以提前跑。
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第二周星期一。
万众瞩目的武器学周考如约而至。
大家站在教室外等老师重新排座位，渐渐的，随着进去的人越来越多，程欢发现往常关系不错的人竟然都被分开了！
甚至就连平日里讲过几句话的人也被完全隔离了！
程欢心中讶异：白塔竟然对贵族间的关系网掌握的如此之深？
她庆幸自己还好没想着作弊，要不今天肯定完蛋了。此刻她大脑里充满了知识，哪怕坐在白塔大门口考试都没事，脊背都因为自信而拔直了三分。
然而——
“程欢。”
当她最后一个走进教室后，里面已经坐的满满当当，只剩了一个位于墙角旮旯的空座位。
空座位的前面，是脸色沉凝的梅洛；座位左面，是神情迷惑的暮凌霄。
程欢再看那位置，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四个大字：
作弊宝地。
与此同时，教室内的每一束灯光条，每一块暗下去的电子屏，都在内部发出来轻微开启的响动。
窥伺的恶意目光自四面八方投射向那坐在角落的黑发向导身上。
卡佩少爷怀疑的人，谁管她有没有真的作弊？
他们顺手解决了就好，无非一趟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