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
“你是朕的臣子,食朕的俸禄,还是那顺天府御史张谦的臣子,吃他的好处?”
周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
“陛下是为张谦的事来的!是为那些驱赶流民的衙役!”
他连忙磕头,额头撞得青石板“邦邦”响,很快就红了一片:“臣……臣自然是陛下的臣子!臣此生唯陛下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张御史只是臣的同僚,臣与他只是正常的公务往来,绝无私人勾结!”“哦?正常公务往来?”朱厚照挑眉,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冷了些,“那朕刚才怎么听说,你治下的衙役,拿着张谦的“手令’,在这天子脚下,随意打骂流民?把北直隶逃荒来的百姓,当成“脏东西’驱赶,还敢踹老人、打妇人?”
“你这顺天府尹,不管百姓死活,不管赈灾公务,倒先顾着给张谦做人情一一这就是你说的“唯朕马首是瞻’?”
周奎的脸皱成了苦瓜,额头上的红印更明显了。
他连忙解释:“陛下恕罪!臣……臣只是和张御史有些私交,他说这街角附近有他的外宅,怕流民冲撞了他的家眷,让臣多照看些,臣……臣只是让衙役“劝离’,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放肆,竟敢动手打人!臣这就把他们抓起来,严加惩处!求陛下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惩处?”朱厚照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转头对赵虎道,“把刚才那几个绑着的衙役带过来。”
“是!”赵虎应声,对旁边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两个锦衣卫立刻架着四个被绑住的衙役走了过来。衙役们早就被吓得没了魂,刚才听见“陛下”两个字时,裤裆都湿了。
此刻被推到周奎面前,更是浑身发抖,连哭都不敢哭,只能“呜呜”地哼着,眼里满是哀求。周奎看着这四个衙役,气得浑身发抖。
“就是这几个蠢货,把他害到了这步田地!”
“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他连忙道:“陛下!他们虽有错,却罪不至死,臣请旨,将他们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以儆效尤!”朱厚照没理他,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动手。”
赵虎会意,从腰间抽出弯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刀刃锋利得能映出人影。
周奎心里一紧,连忙爬着往前凑了凑:“陛下!不可啊!他们只是衙役,按《大明律》,最多杖责流放,杀了他们,恐失民心啊!”
朱厚照低头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民心?他们打骂流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民心?朕的子民,不是让他们随意欺凌的!”
他话音刚落,赵虎的刀就挥了下去。
“唰!唰!唰!唰!”
四声脆响,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四颗血淋淋的人头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周奎的膝盖前,眼睛还圆睁着,残留着惊恐的神色。温热的血溅了周奎一脸,还有几滴溅到了他的官袍上,像开了几朵红黑色的花。
周奎吓得“啊”地尖叫一声,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手脚冰凉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周围的百姓和秀才也吓得脸色惨白,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地上的尸体和血迹,浑身发抖,连指尖都在颤。
“他们从没见过陛下如此铁血,说杀人就杀人。”
流民们更是吓得不敢出声,抱着孩子缩在墙角,连掉在地上的馒头都不敢捡。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盔甲碰撞的“眶当”声。
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声喊道:“陛下!臣来迟了!臣顺天府御史张谦,叩见陛下!”
朱厚照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人,骑着一匹黑马飞奔而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穿着盔甲的府兵,手里拿着长枪,枪尖闪着寒光,显然是急着赶来,连护卫都带上了。
到了近前,张谦翻身下马,动作太急,差点摔下来。
他连官帽都没来得及扶,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对着朱厚照就要下跪。可他刚跑到近前,就看见地上的四颗人头、一滩血迹,还有瘫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周奎,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像张白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让衙役驱赶几个流民,竟会引来陛下亲自过问,还闹出了四条人命!”“周奎都被吓成这样了,那他……他会不会也.……”
张谦的腿肚子开始转筋,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旁边的府兵,眼神里满是恐惧,连“叩见陛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朱厚照看着站在原地、面如死灰的张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来得正好。”
“省得他再派人去顺天府衙署请了。”
“今天,就在这街角,当着流民和百姓的面,他倒要好好问问,这顺天府的御史,到底是怎么当的,又是怎么和漕运司勾结,克扣赈灾粮的。”
他转头对赵虎道:“把张御史和他带来的府兵,都“请’过来,别让他们跑了。”
赵虎躬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