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不然他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
于是江缚又出了一趟门,这次是去学校,找杨桃,把新手机交给她。杨桃知道江缚联系不上方茧还挺意外,想着是不是小情侣间闹矛盾了,她还好心帮江缚打了个电话给方茧。
结果证明,方茧说的是实话,她手机已经关机了。杨桃收下手机,小小感叹找个靠谱男朋友就是好,一面安慰江缚,“你放心吧,我会把手机交给她的,到时候第一时间提醒她联系你。”江缚倒不担心这个。
至于担心什么,他也说不清。
那种感觉就像被雾蒙蔽住视线,前方的不确定让他心浮气躁,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儿取消晚上去北城的行程。直到方茧用赵宝华的手机,给江缚打了个电话。那时江远舟和助理已经行驶在去接江缚的路上,方茧清甜而平静的嗓音,像一颗定心丸,瞬间抚平江缚焦躁了一下午的心。她说:“对不起啊江缚,我外婆一直不怎么看手机,到现在她才知道你联系过她。”
江缚不自觉抒了口气。
心情也像被拧干的毛巾突然松懈下来,腔调含着几分无奈地嗯了声,“你们没事就行。”
话音落下,气氛倏然沉默下来。
两个人都好像揣着各自的心事,再用厚厚的茧包裹住,谁也不愿意敞开半分。
偏偏又僵持着,谁也不想结束话题。
于是默契地沉默了半响,到底是江缚先撂下自尊,“我等会儿就要去机场。”
方茧乖乖哦了声,“你自己一个人吗?”
“还有江远舟和他的助理。”
江缚顿了顿,语调带着一丝隐隐的期盼,“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回应他的又是长达几秒的窒息的沉默。
不是没什么跟他想说的。
是不能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索性江缚也没逼她,他像是放弃了等待,无波无澜地对她说,“新手机我交给杨桃了,你回去后,记得找她拿。”
方茧稍稍有些意外,第一反应就是问他,“手机多少钱?”江缚懒懒笑了声,“拿我当外人也不用这样。”方茧……”
她小声说,“我没有。”
江缚轻提上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哪怕和她肉/体再激烈地共鸣,他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灵魂深处的东西。
他永远不懂她在想什么。
甚至不知道这段关系,她究竞抱着何种态度来维持。也是挺可笑的。
他江缚也有被人像狗拴着的这一天。
突然就觉得挺没劲,江缚声嗓淡薄,“那你这几天好好照顾外婆,但也别亏待自己,按时吃药,多补充维生素。”
和江缚在一起后。
江缚就一直盯着她吃药,吃有营养的东西。但其实方茧自从和他在一起后,焦虑的毛病就已经不再犯了,她一直没和他说过,他才是最好的特效药。
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方茧咽下酸涩的情绪,很轻地说,“那你照顾好自己。”无论何时都不会出错的关心。
偏偏这是他女朋友说出来的话。
江缚有一秒的灰心,刚好江远舟的电话打过来,叫他下楼,江缚浮皮潦草地应了声,说,“走了,回头联系。”
这话短促又淡漠得仿佛两人恢复了从前收作业的关系。方茧蓦地一怔。
再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站在病房窗前,短暂失神了几秒,赵宝华突然叫了她一声。方茧回过头,来到床边重新坐下,问她怎么。赵宝华明显没有往日来得精神,一脸操心的倦容,却满是慈爱地看着方茧,“心里不舒服别憋着,想哭就哭,外婆给你兜底。”这会儿林雅芬早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有她们这对祖孙。
方茧吸了吸鼻子,俯首趴在赵宝华的腿上,吐字带着不经意的破碎感,她说,“我觉得,我好像对不起全世界。”
眼泪在雪白的被子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赵宝华顺着她的后脑勺,一下下安抚着她,宽慰着她,她说,“那就什么都别顾忌,只为自己活,痛痛快快地活。”接下来的几天。
方茧和江缚莫名其妙地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冷战中。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两人并不完全冷战,甚至每天都有联系。这种联系并不算亲密,但两人又会对彼此事无巨细地报备,比如方茧每天都去医院照顾赵宝华,有课的时候才回学校。江缚也一直为捐献的事情在北城奔走。
这事儿似乎对江家二老影响挺大的,他们真没想到,江缚这个家族里最叛逆不羁的孩子,会愿意为同父异母的弟弟捐献。或许是因为内疚,或许是因为感激。
当晚一落地北城,张语芹就设宴,江家二老坐镇,招待江缚。可能是那晚心情不大好吧。
江缚难得同意和他们在一桌吃饭,席间江远舟对他关怀备至,张语芹一再和他道歉,江家二老更是对他嘘寒问暖,仿佛他是他们最疼爱的孙子。童年时奢望的温暖,就这么突然降临。
江缚却没有丝毫的开心,他心里想的就只有方茧。想念她温热的掌心,想念软乎乎的拥抱,想念她亲吻时细小洁白的贝齿,想念和她每一次契合时的心跳共振。
这种抵御不了的失落,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