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算荤素搭配,但乍一眼看去,只瞧见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白。
“”这………
“这什么这,近来有丧事,你还指望有红肉不成。“看守没好气地打量了一番吕布的表情,更觉得此人和他们黑山军合不来。“丧事?”
张辽低声提醒:“我离开洛阳的时候,何太后薨逝于永安宫中,疑似为董卓逼杀。”
可话一出口,吕布没转过脑子来,反而是张辽自己先愣住了。他面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餐盒,竟不知道自己是被吕布影响了,还是被交战后看到的那一抹孝服身影所影响,先给出了这样一句解释。仿佛他已然默认了,黑山军中的这位就是真正的陛下。
那看守听得张辽开口,倒是终于有了些好脸色:“就是这样了,陛下携亲随赶赴孟津遥祭太后,誓师明志,也算你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我黑山军中精锐出动,不过要这么说的话,也是陛下身负天命,才合该你落败于我们手里。”“吃吧,别说我们亏待了俘虏。”
“天命吗……“张辽缓缓接过了看守递来的筷箸,心下沉思,竟不知该不该说,先前的交战里真有些看守提及的阴差阳错。却忽听吕布抬高了音调:“什么意思,这是断头饭?”看守都懵了:“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吕布:“不是你们说的吗?董卓杀了太后,那就是杀了陛下的母亲,陛下要誓师出征,总得摆上祭品,歃血为盟。三牲祭品,哪有董卓的义子摆上去有分量。”
张辽恨不得转头,装作自己从未和吕布有过交情。这都是什么推断啊?那看守也干巴地啊了两声,终于被有些人的想法给气笑了:“我看陛下之前就不该给你这样的餐食!”
他还真当自己是年猪了!
无独有偶,此刻的司马懿也在向刘秉提起此事。黑山军与并州军交战的场地已经过了简单的清扫,负伤的士卒也已在简单的包扎后决定了去留。整队完毕的黑山精锐眼看正要重新起行。司马懿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向刘秉问道:“陛下让人招待好张辽与吕布,是觉得他们为可造之才,有收服为己用的机会?但既为囚徒,也该有囚徒的样子,否则平白让他们觉得陛下好欺负。我听他们说,也就刚刚擒获吕布的时候,饿了他两顿,随后又都不曾有过苛待……刘秉低头打断了他的话:“仲达无需担心,我对他们另有安排,与你所想的收服领兵有所不同。”
他转头登上了车乘,捋平了孝衣的褶皱,端正地坐于车中。做完这一切后,刘秉心中暗道,果然装皇帝这种事情就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在他习惯了聪明人自说自话这种事情后,也更明白如何用精简的答复,让手底下的人自己去想。
果然向外看去,就见司马懿已随之闭上了嘴。孙轻仍有些不服,为何他们觉得,在安慰陛下这件事上,司马懿都比他办事妥帖,一见司马懿吃瘪,也顾不得别人说他在和一个小孩儿较劲,忍不住开口“提点”“陛下有自己的考量,你问那么多作甚?”可下一刻他就瞧见,司马懿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眼神中也是灵光一闪:“原来是这样!”
“啊?"孙轻愣了。
什么叫做原来是这样?
他都还没明白陛下对吕布张辽是何安排,怎么就被司马懿想明白了?“你听说过熬鹰吗?"司马懿端着一张早熟的脸,向孙轻问道。孙轻摇头。
“我也只是听说,但没真正见过,听说并州凉州这些边塞之地,多见熬鹰驯养之事。这第一步,就是捕获,随后要用脚镣和罩子限制鹰的行动和视…”孙轻若有所思,“你是说,这对应陛下在你们的建议下三次设伏擒获吕布,还非要将他关在最安全的监牢中,严防他逃走?”司马懿说得头头是道:“再下一步就是不停摇动鹰的身体,让他清醒而紧张。”
孙轻嘟囔:“让他反复知道陛下的身份……”司马懿:“然后要在鹰疲惫之中,对它投喂各种肉食,让他习惯主人的接触。”
孙轻疑惑地想了想他有两次去探看监牢的情形。他只知道他走不到三丈内,吕布就已警醒地跳了起来,仿佛手中若有武器,还能隔空取他性命,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牢中安睡过。
嗯,他都看起来水肿了,肯定没有!
那么陛下的好饭招待,就反而成了他当下处境中唯一的安慰。孙轻肃然起敬:“陛下还是陛下!”
但司马懿这小子的联想,怎么听起来就这么毒辣呢?他又立刻改口:“去去去,你别随意揣测陛下,随后就知道陛下对吕布是何安排了。”
当下,也不是安排这囚徒的最好时候。
陛下丧母,还被迫“退位”,心情正坏呢,哪管得上吕布,就算要有所安排,要熬什么鹰,也是随后的事情。
他们先前的行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交战所耽误,待得众人抵达大河之畔的时候,天穹上的墨色已铺开了大半,只剩西面的赤霞余晖投照在流水之中,像是滚动着一层血一般的颜色。
刘秉走下了车。
孝衣加身的青年立于河畔,怅然远眺。身上的白衣也不知是被流水裹挟的夕阳,还是被云层里的余晖,涂抹出了一片斑驳的色彩。孙轻牵马在后,向前望去,只觉对方的身影说不出的单薄与孤独。但流水之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