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宁安。
得到的却是弟弟诘问,“既不爱她,为何要给她机会?”那时谢渊才知,原来“吻过了"并非弟弟想求宁安,而是弟弟希望他介意那个吻,从而拒绝宁安。
那一刻,谢渊隐隐觉出,弟弟不想将宁安牵扯进谢家。这也意味着即便有过"双生噬运”、火烧祠堂、祖母病倒,弟弟依旧没有打算放过谢家?
于是谢渊尝试激将。
她的心在阿兄这里存了三年,自少时便生根的情愫,又有何人能轻易撼其心志?阿玖以为呢?
一一要不要检查看看,她的牙印多深?
显然是被激将到了。
谢渊承认自己卑劣,可人活于世,皆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或事,笃定事情可成,谢渊甚至提前吩咐书墨去找关氏备聘书、礼书、迎书。却没料到天授节当晚。
弟弟忽然于鎏霄台公然请旨,直接将婚事一锤定音。却不是给他自己。
到这里,谢渊承认自己看不懂了。
比起自己利用宁安,谢渊陡然得知弟弟在北魏卧薪尝胆、致使百年战事停歇,那种震撼与冲击不小。
紧跟着一道请婚的圣旨下来,谢渊根本抽不出心思去细想什么,只以为自己此前猜错,弟弟可能无意宁安,才会为他请婚。所以那个“准"字下来时,谢渊并没有提出异议。还是那句话,身为谢家长子,未来总要娶妻,既然弟弟不要,谢渊没理由拒绝一位暗慕自己三年的姑娘。
可事后回想,又觉出不对劲来。
弟弟大可以置之不理,何需特意为他和宁安请婚?显然。
谢渊并不了解谢玖。
同是天授节当晚,弟弟前脚为他请婚,后脚便失控闯去了辰王府,据说是以他的身份,黎明才归,归的还不是谢家,而是忽然冒出来的襄平候府。谢渊到底已及冠两年,早已是个成年男子,知道那一夜留宿可能意味着什么。
偏偏此后没两天,弟弟又给了他一封手书。表示他与宁安之间清清白白。
再到这晚由沈家姑娘引出的“话本”,弟弟与宁安争锋相对,再到弟弟有话要与"未来准嫂″说,谢渊是彻底看不懂了。此番打马过来。
谢渊只为一件事,想知弟弟究竟什么意思。若真爱宁安,没关系,一起想办法解决赐婚之事。但谢渊怕的是,弟弟向来行事诡谲,言行不一,叫人摸不透半点底色。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如同生辰宴的“群魔乱舞”,弟弟对于宁安并非爱意,而是在玩些什么"弟夺兄妻"的游戏。那么宁安……
想到那种可能,再想到天授节那晚,自己又一次收到了解酒汤。谢渊至今记得婉月曾经说的,小姑娘为了让你喝上一口解酒汤,不惜让司膳给宴上所有人都备了一份。
就像将本来心爱自己的人,推向了魔爪之中。谢渊希望自己猜错了。
此时此刻,同样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直觉,视线透穿夜色,对上远处阁楼露台那道影子的一瞬。
谢渊心心里咯噔了一下。
而后视线落在前方。
那一幕的视觉冲击,不比赫光先前感受的小。他有些急促地翻身下马,恰逢少女也看到了他,谢渊心口一涩。“宁安。”
怎么在哭。
“还好吗,可是出什么事了?”
听着忽来的马蹄之声,眼看男人翻身下马,踩着已有夜露的草地,朝自己而来。
少女依旧站在原地,被赫光不沾衣角地虚虚扶着,虽然那姿势有些滑稽,姜娆也分不出什么心思留意。
只对上一张关切的,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美脸庞。身高,相貌,甚至声音,都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姜娆眼睫一颤,又一滴泪水滚落下来。
没答。
只在风中盯着谢渊看了片刻。
不知自己是何表情,或者真的很狼狈吗,否则谢渊看她的眼神,为何像是快要心疼死了,甚至带着点隐隐的愧疚?
不知道。
但至少此刻,姜娆其实不想见任何人。
也不想说话。
即便苒苒来了,她也会把她按倒,说睡一觉的程度。她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一觉,也许睡醒了,心口和掌心就都不会疼了。
可对着茫茫夜色,姜娆又发现自己并不识路。此前被谢玖打马带过来时,她根本没注意自己是在哪里。于是下意识迈开步子,却不知究竞该朝着哪个方向,或因心绪不稳,或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脚下一个踉跄。
恰也是踉跄,膝盖要下坠的瞬间。
姜娆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便被搭在了谁的肩上,紧接着身子一空。她被谢渊打横抱起。
这夜月光皎洁,她的裙裾垂荡下来,曳在风中。也曳进了一双漆黑眸。
没力气挣扎,没力气说话,姜娆任由自己被人抱着,在谢渊转身时,下意识闭了眼睛。
姜宁安。
很傻。
好歹是死过一次又重生的人。
不就是险些爱上一个浪子,险些自作多情到……想要退婚,去做他的新娘。真的,好傻。
但没关系,忘掉就好了。
连苒苒都爱过酒后呷妓的人渣。
运气不好罢了。
从明天开始,她就给自己定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