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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锋(1 / 3)

第46章交锋

京畿,东郊二十里外。

虽近傍晚,但日光很烈,像幼时的夏天,是姜娆得打遮阳罗伞的程度。还好山道两旁绿树成荫,风过时斑斑点点。她靠着沈禾苒,将伞拿在手里转着玩儿。空气里满是草木气息,混着隐隐的热浪拂面而过,头顶有蝉鸣聒噪,还有蚊子咬她,“苒苒,好多蚊子,我要痒死了。“叫你别抓!”

少女肌肤雪嫩,沈禾苒一把拍开她抓腿的手,“再抓要落疤痕了,涂这个。”一只茶色瓷瓶递来眼前,姜娆没接,“涂了也不管用嘛,你自己不是也痒。”沈禾苒翻了个白眼。

失策了确实,没带驱蚊露,带的是刺玫香露。偏偏马车行到一半,车牯辘坏在了山道上。“要不咱回去一趟吧?”

唔了一声,姜娆答非所问,“苒苒你最近有点奇怪,天授节那晚你中途离席,是到哪里去了?那晚你没来找我,后来我外祖父母来的那天你也走得很早,你怎么啦?还有方才马车还好的时候,我表哥和那些纨绔子打马经过,他看你时你为何回避,他走了你又为何一直盯着他背影出神?”“什么,我哪……

话未完。

伴随隐隐的震动,山道尽头忽又一大片黑影拐出。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沈禾苒以手遮眉,举目远眺,辨认说:“好像是你未婚夫啊宁安!”这是去往昙泗山的必经之路,遇上谁都不奇怪。果然,姜娆抬眸望去时,视线里马蹄踏飒,扬起尘埃,伴马上男儿英姿飒爽,衣帛猎猎,仿佛一幅瑰丽画卷荡了开来,连带山野都无端惊艳了几分。为首的也就两人,后面一大片则都是随从随侍。一如清松、书墨、别哲、赫光等人。

竞都认识呢。

“郡主,这车牯辘轮辐松动,一时半儿修不好的,要不您跟沈姑娘先在这候着,老身这就派人”

申叔话未完,便听到踏飒和急促的勒马之声,当即在车牯辘底下拨冗抬眸,便看到了惊为天人的谢家双生子--近来被京师热议的谢世子,辰王府的准姑爷。

以及那位声名鹊起,如雷贯耳的襄平候。

二人皆跨高头大马,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马儿还在吭哧喘气,二人一模一样风华逼人,器彩韶澈,着同样的玄色松鹤纹锦衣,衬得修长的身段如树临风,姿仪瑰杰。

申叔乍看之下,只觉得养眼,但完全无法分辨出哪位才是他们家姑爷。少女则依旧坐在道旁一块干净石上,整个儿笑眯眯的,纤美的小腿晃在风里,张口便是一句“未婚夫,马车坏啦,可以带我们一程吗。”一声清凌凌的未婚夫,既脆且柔,又娇又甜。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别说谢渊本人了,连沈禾苒都猝不及防,听得心肝儿一颤,忍不住在心下发出尖叫。

心说宁安怎么突然这么的……

果然。

马背上的随从们个个别开了脸。

谢渊则在勒住僵绳时,乍见那样明媚的少女,如山野精灵般弯眸对着他笑,竞一下子有些晃神,红了耳根。

“好久不见,宁安。”

一如既往地语气温朗,风度翩翩。

少女闻言起身,从石头上轻轻跃了下来。

整整五日。

实在可以转过太多心念。

从最初的气恼、不解、委屈、伤心、忍不住想去找某人要个解释,问他究竟什么意思;到外祖一大家子过来,无异于提醒她现实摆在眼前,她甚至已经失去了再去找他身份和资格,于是她等啊等,从清晨到午夜,从黎明到黄昏,无数次辗转反侧,却既没等到别哲上门,也没等到玲珑再次于午夜将她摇醒,只等到了代表谢家长辈过来商议婚期的关氏。

渐渐的灰心、失望、到认清现实,姜娆猜到自己多半被“玩"了。一一向前走,至少谢渊能给你未来。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恩客离开青楼,也会留下银子呢。他却只给她留下一张薄薄的宣纸,再无其他。

好啊。

那她听话就是。

压抑思念,压抑悸动,压抑才刚生根发芽,就猝然死在土壤里的情爱,它们堆叠起来,渐渐转化为陌生的怨恨。

姜娆也终于懂了世上为何会有“痴男怨女”。她觉得自己如今就像个“怨女”。

可毕竞是被娇宠长大的宁安郡主,实打实的宗室之女,姜娆当然也有自己的骄傲自尊,原则底线。

它们不允许她低下高贵的头颅。

不就是一夜风流,天明就死的露水情缘吗。说来她也没损失什么,还是被“跪舔"的那个,凭什么到头来是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感官罢了,那种身体上的极致愉悦,换做其他男人也一定可以,才不是只有他谢玖能给。

于是此刻,仿佛受伤却骄傲的小孔雀将伤口掩在内里,强迫自己忍耐忽视,只露一身华丽又斑澜的羽衣。

顶着这身光鲜“羽衣”,少女随手将伞罩在头顶,迈着轻盈的步伐去到谢渊面前,在伞下流光中笑着偏了下脑袋。

“叫宁安多生疏呀。”

“整整五日没见了,叫声未婚妻好吗。”

依旧清凌凌的语气,却又一次语出惊人。

这下连申叔都忍不住老脸一红,继续钻车牯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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