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没关系
热意翻涌,将人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有那么几息,姜娆觉得自己好像行在迷雾之中,她的心说,你走错方向了,谢大公子不在雾里,可雾中妖孽向他伸出手时,她却没能及时挣脱得掉。要后来的姜娆来说。
谢玖在向她表白。第一次。
又因清楚她心有谢渊,他唯一筹码,只一副与她心上人相似的容貌,躯体,又或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只字不提心意,不说喜欢。只以他的身体,和一种她尚且不太能理解的方式。让她去触碰他。
无论是心脏,还是那里。
你感觉到吗。
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
往后是会继续靠近,还是选择逃离。
话落后,静默,仿佛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囚徒,谢玖等待她的答案,除去撑在她肩侧的手臂,和落在她眼睫上战栗的吻,他再没有任何多余动作,连不稳的呼吸也强行压了下去。
可彼时的姜娆,显然无法理解谢玖这样的人。除却那些后来回想才渐渐理解的本能,她更多是觉得恐惧,尤其她的手被带去某个隐秘之地,感受到那里的变化,像触什么烙铁,要被灼伤似的。她猛然抽手。
因失控而滋生的恐惧也在那一刻达到顶峰。以为谢玖会对她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她几乎是下意识脱口拒绝,“不要…十七岁了。
姜娆并非无知幼女。
她当然清楚那代表和意味着什么。
无论从前看过的话本,还是私底下偷偷翻阅的春.宫,都有说过那是男子触碰到女子,会有的正常反应。
故而谢家书房那晚,和华恩寺山脚下的马车上,姜娆都曾感觉到谢玖的生理变化,却没有多想,只把它归为"正常”范畴。同样也是华恩寺那天,她已经在心下警告过自己,不能再因他的容貌像极了她记忆里的谢渊,就对他生出什么奇怪的心思。
这日何其有幸,她才刚全了上辈子的遗憾,与谢大公子有了一点点羁绊,那是她少时在闺中守了三年的梦。
于是别开脸,“不要,求你了,我害怕……”尤其有那么几息,被吻得神思涣散,她竟然忍不住想要夹腿,口中发出的声音也在变得奇怪,身体更是难受极了。
于是再次伸手,她用力推他胸膛,即便推了好几下,谢玖也纹丝不动。很安静。
许是光线太黯,姜娆无法看清那一刻,谢玖脸上是何表情。连他眉宇间的神色都变得模糊。
恰也是此时,外头的赫光隔门喊道:“主子,樊公公口谕,宣您即刻入宫面圣。”
趁此间隙,姜娆一个翻身滚下了榻。
她赤脚着地,踩着冰冰凉凉的地板,却双腿发软,扶着榻沿才勉强稳住身子,饶是如此,周身战栗仍未退却,身子也滚烫滚烫的,她有些狼狈地伸手,捡地上罗袜,想要给自己穿上。
“是因为谢渊,对吗。”
很轻的一句话,像久埋雪中的暗哑。
也只这一句话,拨云见月般,姜娆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什么。先前埋首她颈窝,谢玖说靠近我,不远离我,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这样的事,分明是与情郎、夫君才可以做的。而谢渊的确是她两辈子唯一想嫁的夫君。端午那晚酒后错吻,尚且情有可原,但在清醒的情况下……姜娆的确觉得自己背叛了谢渊,甚至背叛了自己。这也是她隐隐恐惧的源头。
于是下意识的,姜娆点了点头。
相反的,为了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她需要如先前谢玖在亭中说的那样,从此远离他,而按这个逻辑推下去,谢玖之前对她那么抗拒,难道是因…“抱歉,以后不会了。”
许是看到她的慌乱,男人声线极轻,仿佛一阵风就能散去,全然没了先前将她压在身下时的狠戾疯狂。
姜娆背靠榻沿,依旧微微喘着气,没有回头看他。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谢玖眼中燃烧的焰火,寸寸灰败,寸寸熄灭。像是鼓起勇气豪赌,却料想过自己会输的人,因为一无所有,但尚且自尊,所以也没有纠缠什么。
他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的大手有些僵硬地轻揽她腰肢,“别害怕,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而后将她重新抱回榻上坐着,谢玖再次曲膝蹲了下来,掌心撑着榻沿,他低头没有看她,似想说些什么。
但好半响的滞涩,他只哑然唤了声:“别哲,备药水纱棉。”而后起身。
离开。
像是有什么东西,很轻很轻的碎在了风里。室内就此安静下来。
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心跳。
姜娆渐渐将下巴抵着膝盖,很轻的抱住了自己。她没有忘记这日她有勇气靠近谢玖,的确是因谢大公子的特意嘱托,也没有忘记酥酪被一遍遍扔进渣斗时,自己真实存在的难过,以及失控之后,膝盖落地的疼痛。
不知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没过片刻。
房门被轻轻扣响,有人隔门喊道:“听闻姑娘不慎磕到了膝盖,扭伤了脚,奴婢们奉世子爷之命,进来伺候姑娘。”“请问姑娘现下方便吗?奴婢们可以进来吗?”世子爷?
其实先前一番折腾下来,除去膝盖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