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她额头,“是是是,我们的孩儿定会像你,冰雪聪明。”
说话间,膝上的雪儿已然沉沉睡去。裴棠依靠在裴淮怀里,只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温暖所包围,闭上眼意识也越发昏沉起来。殿内暖炉炭火燃烧发着"啪啦"的声音,耀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入,为窗边人笼罩一层柔和的暖光。
裴淮低头凝望着熟睡的妻子,眉眼不自觉地溢出柔情,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始终不曾移开。
就如同他们最初相见,裴淮遇到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裴棠依,只那一眼,他就没有再收回目光,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回房中取暖。一眼,便是永恒。
大
裴淮的生辰在三月二十五,这日宫里举办了盛大的宴席。寿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可裴淮的注意力皆放在了身旁的裴棠依身上,担心她有孕之身会不舒服。裴棠依借着喝水的动作,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的脸,扭头与裴淮小声说道:“陛下不用担心我,我身子很好。”
裴淮道:“若有任何不适都同我说,我带你回去。”裴棠依抿唇笑着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宫宴结束,裴淮与裴棠依共乘轿辇回到坤宁宫。裴淮扶着裴棠依的手臂走下轿辇,裴棠依仰头看了眼天空皎洁的明月,道:“陪我在外面走走吧,我还不想回去。”御医确实也说过孕期要多散步,这样生产时会更顺利。因此裴淮并未多想,叫几名宫人在后面远远跟着,自己陪着裴棠依漫步在宫道上。初春的暖风和煦温柔,拂在人的面颊就像是有人在轻柔抚摸。融融春风吹起衣袍,远远看去二人的衣袍交缠,亲密不分。裴淮道:“累不累,要不要回去?”
裴棠依摇摇头,坚持要再往前走走。
裴淮只能依她,但是时不时地注意着她的神情,若是有一丝疲累,他就会态度坚决地带她回宫。
走到一处宽阔的宫殿前,裴棠依停下了脚步,手捂着小腹道:“哥哥,我有些累了,在这殿里休息休息吧。”
裴淮凝眸看向这座无人居住的宫殿,担心殿内会有尘灰,有损裴棠依的身子。
裴棠依笑笑道:“宫里每日都有宫人定期洒扫,即使无人居住,也定是干净的。更何况,我只休息片刻,不会太久的。”裴淮这才扶着她,慢慢往殿内走去。
殿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却是阵阵清幽的香气。裴淮下意识地回首去看裴棠依,担心她孕期闻到这香会不舒服,可裴棠依却不知道何时往后推了一步,眉目含笑望着裴淮,示意他往里面去。裴淮挑了挑眉,踏入门槛,而这时殿门的灯烛也被早已等候着的宫人点亮,殿内的场景也清晰地落入裴淮眼中。
有几副画作挂在前方的墙壁上,其中一副画着的是相互依偎的男女,春光洒落在二人周身,彼此望着对方的眼眸温暖又坚定。另一副同样是恩爱眷侣,可男子怀中却多了个襁褓中的孩童,孩童看不出来性别,但眉眼间同与男子有几分相似。
其他几幅也是相同的人,只是孩童却逐渐长大,最后一副里夫妻发鬓已染了霜白,可看向对方的目光中仍饱含着浓浓爱意。裴棠依缓缓走到裴淮身侧,牵过他的手,柔声道:“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裴淮立即抱住身侧的妻子,爱怜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声音也有几分哑,“你何时画的,辛不辛苦,手累不累?”他这时才明白为何前些时日去坤宁宫的时候,为何见宫人神色闪烁,原来是裴棠依在偷偷作画,想在他生辰那日给他一个惊喜。裴淮喉头滚动了一下,执着裴棠依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道:“妹妹,你送我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裴棠依浅笑道:“你我夫妻之间,何须言谢呢?”“虽说我们的孩儿还未出生,可我总有预感会是个女儿,所以在画中也画的是个女孩。哥哥,你喜欢女儿吗?”
裴淮道:“自然是喜欢的,女孩定会像你一样的美貌,聪慧伶俐。我会将她视作珍宝,将世间一切美好都赠予她。”裴棠依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二人此刻的姿势像极了那第一幅画中的场景,“是啊,我们要好好爱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让她做世间最快乐的公主。”先前殿内的宫人已经退下,二人四目相对,很快灼热的呼吸相互缠绕,二人相拥着亲吻。
片刻后,裴淮重拥裴棠依入怀,早在方才他眸中就泛起酸涩,他将脸深深埋在裴棠依的侧颈处,有一行泪无声无息地坠落。老天待他不薄,将裴棠依赐到他的身边,是他此生独一无二的珍宝。他会守护她,爱她,直至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