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子,可是你到底是个女儿家,虽然娘亲并不认为女子比男子差了多少,可如今世道就是天生地对女子不公。现在有人愿意买你的画,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以后知道了你是女子,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贵人们,会甘愿与一女子他生意吗?”
闻言,裴棠依的心沉了沉,她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一层,也没有想得这么长匹。
日后她若是想多挣些钱,那就必定要打响名声,而那时她的身份也会面临被曝光的风险。
苏芙见她面容有所松动,继续循循善诱道:“娘亲也不是逼迫你一定要嫁人,只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若是遇到合适的,便要把握住。依我这段时日的观察,觉得诚儿是个好孩子,虽然不比裴淮那般年少有为,但踏实本分,不会亏待了你。”
裴棠依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裴淮的名字了,听到他的名字后指尖还是不自在地蜷了蜷。
苏芙仍在劝着她,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最近你多和诚儿接触着,也趁机考虑考虑,好么?”
听苏芙如此说,裴棠依也不好再拒绝,柔声应下了。大
紫雾阁,顶层雅座上,微风吹动珠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珠帘内,棋盘之中的黑子白子厮杀激烈,难分秋色。许久后,青涯缓缓落下一子,唇角微勾,道:“此局不必再下了,你已是必输之局。”
裴淮面不改色,姿态放松,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棋子,道:“为何?”青涯道:“方才我刻意露出破绽,而你却没有发现,还中了我设下的陷阱。”
他盯着裴淮的黑眸,一字一句道:“裴少爷,你有心事。”闻言,裴淮抬手握起白瓷茶盏,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我亲生父母之死与裴严有关,对么?”
他话题转换之快,使得青涯未能很快控制面上的神色,露出了几分讶意。青涯微微垂眸,抿了口茶,掩下内心繁杂的思绪,道:“为何会如此说,你又梦到了什么?”
裴淮的确是又梦到了过往,只是仍与从前的梦别无二致。甚至于梦醒后想要再次回忆梦中场景时,头会疼痛难忍。
在裴淮有记忆以来,就是作为裴严的养子,同裴严生活在一起。当年裴严仅有裴宛妙一个独女,夫人姚氏怀过几胎都不慎小产了。据高人指点,裴严八字带煞,血亲淡薄。他若还想诞下男儿,就必须收养一位八字合适的男孩作为长子。
而裴淮的生辰八字就恰好符合,因此被裴严找到收为养子。这便是坊间流传下来的说法,而裴淮从小也是这般认为的。直到年岁越长,他时常会梦到和自己身世有关的场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来到了紫雾阁,结识了青涯。
彼此熟识过后,因青涯本就是通万事、晓古今的美名,于是裴淮将自己始终困于旧时梦境之事告诉过他。
青涯知道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送给裴淮一块玉。青涯说得隐晦,只说这玉同他有缘。
这玉的润泽成色一般,可裴淮握在掌中,隐隐感到这块玉散发着淡淡的温热,内心浮起股奇妙的感觉。
思绪回笼到现实,寂静之中,裴淮缓缓开口,“你与我的亲生父母又有什么关系?”
风吹动青涯鬓前的几缕白发,二人目光交接,彼此的眼眸中都蕴藏着深深的情绪。
青涯率先别开视线,笑道:“我并不认识他们,自也不清楚你的那些过往。”
他低下头,摇晃着手中的茶盏,看着茶面浮动着的茶叶,低声道:“我只劝你一句,过去的便让它过去,莫要执着,否则执念过深,易引祸事。”二人默契地不再就此多谈,裴淮目光注视着棋盘上的棋子。片刻后,伸出修长的手执子落下,轻声道:“你输了。”“怎会?“青涯不敢相信,细细在棋盘上看了许久,唇角勾起抹无奈的笑容,“是我棋艺不精了。”
裴淮淡淡抬眼,道:“你顾虑太重,从一开始便是输棋之势。”青涯只当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默默捻起棋盘上的棋子,放回到棋盒中。裴淮身子微微后靠,手臂搭在圈椅扶手上,似是随口一问道:“你给我的那块玉,可曾给过别人?”
青涯眉头微蹙,道:“并未。”
裴淮道:“我从一人身上看到同我这块玉极为相似的玉扣。”青涯下意识问道:“何人?”
他见裴淮沉默不语,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你妹妹?”裴淮颔首。
青涯不由得回想起曾经为裴淮与裴棠依卜的一卦,却未得结果。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不许他窥探这二人的命数,或许这二人之间当真有些连他都参不透的情缘。
但这些话,他并未对裴淮说起。
从紫雾阁离开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裴淮并未回去,而是一路向西,直到一略显简陋的院子前停下。
他翻墙而入,在一间屋子前轻车熟路地翻窗户进去。屋内的人正在熟睡,一片安静中,香料燃烧响起的"啪啦"声略有些明显。随着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裴怀迈步向床榻走去。帐幔之后,榻上的少女正在熟睡着。
浓密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她红唇微张,许是太热,右胳膊从被子中伸了出来。
裴淮静静注视了她片刻,弯下腰,缓缓伸出指尖抚摸她的脸颊。他的目光落在裴棠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