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会辩:“我以为公主或者沈少卿会请你,他们大约也是这般想,故一来二去,竞是错过,也并不是故意。”薛凝又会哄他:“他们大约是觉得让我知晓了,你必然也是知晓。”裴无忌嗯了一声,脸上倒瞧不出生气样子。他只伸出手臂,揽住了薛凝腰身:“虽是这样,下次定要记得唤我一道。”薛凝轻轻一嗯,嗯是听到了的意思。
又觉得眼前裴无忌像是精力充沛,又惨遭抛弃的犬类生物,心下也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她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心疼男人,于是问:“你问过灵昌公主,再问过沈郎君,最后又来问我,我瞧你是问了个遍。”裴无忌轻轻嗯了声。
薛凝心想裴无忌倒是不依不饶,她叹了口气:“你跟灵昌公主又吵了一架,你走时,她拿胭脂盒子扔了你?”
薛凝时常进宫,也听了这桩趣闻,倒是颇为好奇。裴无忌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玄隐署在京中耳目众多,什么都打听得到。他亦是出于关心,对身边亲近之人颇为在意,灵昌偏说是监视,与他生出争执。可这又怪得谁呢?他不过是关心亲友,特别是阿凝,这几年薛凝案子办得多,其实仇也结得不少,亦免不得有人心存怨怼。他自是要将薛凝看得紧些。
不过因灵昌反应,裴无忌也学乖了,并不肯说实话。他本来伸出手臂搂着薛凝的腰,而今便吻过去。吻了一阵子,薛凝面颊红粉绯绯,有几分羞涩。她听着裴无忌说道:“灵昌与我争执,是她性子有些问题,我只不与她计较。我与阿偃聊一聊,他便十分体恤我用心,也应了我绝不肯随意让人摆布。”薛凝忍不住扯了他衣领一下,心想公主性子好着呢,也不知是谁性子有问题。
她又想沈偃性子十分温和,自然会很是和气。这桩事后,沈家见沈偃与灵昌公主结亲不遂,也死了心。不过这桩事一闹,倒使沈家又将注意力落在沈偃的婚事上了,这心心念念的要折腾。云意如跟沈偃关系闹得僵,又因沈舟之事冤枉了儿子,再来沈偃已经搬出去住,故而今也不大管得住沈偃了。
不过阿母管不住,沈偃还有个阿父。沈淮回了京,据说一回沈家,就让沈偃搬回家里。这般搬出去住,像什么样子?再来就是沈偃岁数也不小了,以后也要继承家业,怎么也应该说亲,让家里添个新妇来帮衬云氏管家。
先是薛凝,再是刘嬉,后又是灵昌,这样说了几个皆不顺遂。沈淮决意自己替儿子做主,给沈偃说门好亲事。
薛凝没听沈偃说什么家里的事。
沈偃是个挺好的的人,便算是受了委屈,也不会明白说出出来,不会向旁人输出负面情绪。他纵有不快,总是会隐藏在心里。不过薛凝心思细,又会观察,自然也是看出来几分。哪怕沈偃掩饰再好,心情不痛快时,面上也会透出几分低气压。不过薛凝若张口问,沈偃却不会答,又总说其实没有什么事。沈偃是个不会将心里不快外道的人,薛凝也没办法。比起沈偃这边苦闷,灵昌公主这边倒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她没有勉强自己非得快快早一个情郎以此来疗伤。不过爱情就是这样,忽而出现。
和太学不同,刚成立的夏混女院可涉及的更新颖一些。裴后有心,薛凝也提了建议,可以在女院开设一些特别的学科。开了课,就得有老师,就得四处挖人。
宣溪就是其中一位被挖的老师。
这位宣先生据说曾花足六载光阴,踏足大夏南北,将各地地貌记载仔细,又绘制极精细地图,又善探查矿脉,懂点儿玄学,懂堪舆之术。后朝廷征辟,将他调至少府,任尚方令,品秩六百石。灵昌跟薛凝商量过,觉得学生学点儿地理知识挺不错,便有意聘其为师。灵昌公主面子大,于是她主动相请对方去夏汜女院上上课。及见着真人,灵昌公主也瞧得微微一怔。
宣溪比她想象要年轻,体态修长,皮肤微黑,样貌却很英俊,很是精神。虽是黑皮,这宣先生也是个英俊青年。他比灵昌高一个头,手掌间有茧,面上神色斯文,但据说剑术不错。
不过这也很自然。古代当宣溪这样绘制地图的独行侠,除了有文化,武力值肯定也得跟上。
他见着灵昌,瞧得呆了呆,忽而别过脸去,脸颊也红了红。然后宣溪就透出几分不大爱跟人打交道的局促:“这位娘子,来寻我不知所谓何事?”
灵昌说明了来意,宣溪听得仔细,最后也答应去夏悒女院。不过至始至终,他也不敢多看灵昌公主。
灵昌公主其实也挺会,她觉得宣溪对自己也颇有好感。也没多久,薛凝也见着两人来往。彼时两人凑一处,说说笑笑。宣溪说及自己旅途见闻,他说得认真,公主也听得仔细,偶尔灵昌还会笑一笑。
在薛凝看来,平时上课仿佛不善言辞的宣溪此刻像只拼命想表现自己的花孔雀,拼命想要表现自己。
可见男子无所谓木讷,再木头的人遇到心意女娘,都会恨不得多挤出几句话。
宣溪又有点儿不好意思,低低声:“我只说这些,怕你听着觉得闷。”这般的依依不舍,又恨不得能显摆。
灵昌公主飞快摇摇头,柔柔说道:“宣先生说的这些,我觉得好有意思,京里儿郎都及不上你有趣。”
薛凝当然也不会那样不知趣,她站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