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25
裴玄应面上露出一种满不在乎之色:“我虽不喜裴无忌,但是也不至于中招,被这种莫名其妙算计所欺。”
他连大兄也不肯叫了,直呼裴无忌名字。可见兄弟之间嫌隙颇深,裴玄应对裴无忌看法也不怎样好。
薛凝轻轻的嗯了声,眨眨眼睛:“所以,你没有报官?”裴玄应没说话。
薛凝替他答:“二公子大约是觉得既有人有心算计,故不能中别人之计,更绝不能如其之意。”
裴玄应也没说薛凝猜得对不对。
薛凝继续说道:“然后,二公子就颓废不起,做什么事都不提劲,整日里荒废度日。”
裴玄应继续不说话。
薛凝:“所以现场发现的证据不利于裴家大公子,但你并没有说出来,旁人都议论是你杀了容家娘子。”
然后薛凝轻轻叹口气,说道:“其实你对裴少君,是有兄弟之情的,对不对?你是很爱自己兄长的,是不是?”
虽然裴玄应口里说不爱。
虽然他会说,兄弟之间难道一定要感情好?为什么不能淡淡的不相来往。一个人嘴里怎样说不要紧,最要紧是要看他到底怎样做。薛凝是不知晓裴无忌跟沈偃说的那些话,那时裴无忌十分得意,也很欣慰,说自己与家中阿弟关系改善,是兄友弟恭。那时沈偃听了,一定程度上表示了怀疑。
沈偃的怀疑没有错,但裴无忌的直觉更没有错。一个人对他有没有感情,裴无忌是能感觉得到的。现在薛凝点出了事实,一个根据裴玄应所作所为断出来的事实。裴玄应却忽而厉声:“我与他从无丝毫情分。”薛凝也并没有跟裴玄应争,而是转移话题,问及关键:“那时,你发现那枚一样的玉佩,你将现场发现那枚物证如何处置?你,总不能拿去还给裴少君?我瞧着也不大像。”
裴玄应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将案发现场发现那枚玉佩扔去北地郡的丹水河中。”
然后他又极激动说道:“我不是放过凶手,可这不过是极拙劣栽赃嫁祸之策。兰儿的死有许多可能性,可裴家却站得太高,这使得裴家公子总是被捕风捉影。似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我倒成了旁人心里凶手。”“这桩案子,有很多种可能,比如说长孙昭,你不也这样说了。薛娘子,你也有很多怀疑之人,连我也是被人疑着的。”薛凝也不否认,说道:“那倒也是。”
她也不能笃定凶手是谁,但若凶手是长孙昭,裴玄应会十分欢喜,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薛凝未争辩,可裴玄应面色也未好到哪里去。裴玄应不知晓薛凝为何还能这么定,莫非因为薛凝对大兄并无半点喜欢的缘故?
可裴玄应一颗心却在跳,咚咚咚的跳不住。薛凝细声说道:“这样一模一样的玉佩本有两枚,那后来,二公子的另一枚枚玉佩却不见了?”
那时裴玄应心绪不宁,整日恍惚,因为焦虑缘故也爱上的杯中物。裴玄应喃喃说道:“是,后来过些日子,我的玉佩便不见了。我以为一一”他以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嗓子却好似被堵住,话也说不上来了。他口口声声说那栽赃的计策十分拙劣,裴无忌的玉佩遗落现场不合常理。片刻之前,裴玄应是这样言之凿凿的。
可如今裴玄应勒住了马,呼吸急促,面色赤红。他已特意挑了个僻静处,却未言语。
薛凝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卫淮等人留在巷口。裴玄应嗓音低沉且沙哑:“是他,对不对?就是他!他的那枚玉佩果然早便遗失了,又或者以为那桩物证落在我手里。所以他令人窃了我的玉佩,充作他的,如此便能掩他凶手之实。”
“是他,一定是他!”
“是他,果然是他!”
“是裴无忌杀了阿兰,他果然便是凶手!他变态,他掌控欲强,什么都是要按他心思来!”
裴玄应泪水夺眶而出,面色亦隐隐有几分崩溃之色。他这个样子,倒把薛凝搞得有些无措。
薛凝有些心虚,小心翼翼说道:“二公子,我方才不过试一试,有些话不必当真。”
说是试一试,薛凝也添了些谎话在里头,有意诈一诈。薛凝当然避重就轻。
裴玄应抬起头,面色恍惚,有几分没反应过来。薛凝:“你觉得你大兄杀了人,将玉佩遗落在案发现场,而你将这件案发现场的证物掷于河水之中。之后裴少君之后又为掩饰自己失了玉佩,便窃走你的玉佩加以掩饰?”
裴玄应就是这个意思,略犹豫,点下头。
薛凝:“可这样遮掩,岂不是很麻烦?更何况他既喜欢我,送什么不好,为何一定要送我这枚据说从你身边盗来的玉佩?”“更何况就像你说那样,裴少君素日里并不佩这枚玉,又怎会在杀人时刻意将这枚玉佩系与腰间?”
裴玄应的考量不是没有道理,可他显然对自己推断不自信。薛凝:“其实,容娘子纵然整日熏香,染在玉佩上,那也是一年多前的事,这枚玉佩又怎会留有余香?你疑裴少君将那枚玉佩遗落于案发现场,又窃走你的那枚充作自己所疑玉佩。”
“二公子,其实你是不敢面对这件事。你的推断颇有道理,但你却害怕真查出什么,所以整个人不愿动。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