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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夫人从来最疼女儿,忍不住又哭起来,好似心被撕裂开,眼睛也微微发肿。
薛凝将其痛苦之色尽收眼底,暗暗叹息。
按说已经过去两年了,家属一开始悲痛欲绝,渐渐也会接受女儿逝去。可景婉毕竞是死于意外,不清不楚,凶手也没抓着,谁肯甘心?许是因为这样缘故,景婉家里人也走不出去。长孙昭上完香,说道:“可惜,我这身躯近日愈衰弱,不能常来看看二老,但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婉儿虽已不在,可我也一定会顾及她家里人。”
景婉的父亲景宽也赶紧说道:“公子有心,可惜婉儿福薄。”长孙昭叹了口气,说道:“是呀,本来还差些许,我便能与婉儿成亲,她便是我妻子一一”
说到此处,长孙昭已说不下去。
景宽心中也酸楚万分!当年自己这个漂亮女儿有本事,本来是情投意合,和长孙公子好好的。等结了亲,自家就攀上了高枝,那是全家都能飞升!可惜啊!
如今长孙公子虽还念旧情,但做人也应该心里有数,女儿毕竞已经不在了。若再不知进退,只怕这些情分也维持不足。怎么都不如女儿真嫁给长孙昭稳当。
可惜,若真成了亲,家里绝不是这样光景!景宽这个爹心里是难受得不行,脸上悲色亦不由得浓上几分!薛凝也瞧得心心里不是滋味,对自己心里那个判断也没那么肯定了。她疑长孙昭,可长孙昭看着确实是个温厚重情之人。也不是说在自己面前演戏,毕竞这两年里,长孙昭确实常常来看景婉家里人,这份情也不是能演出来。
她也给景婉上了香。
然后薛凝留意到有个年轻女娘正望着长孙昭看。那女娘姿容秀丽,颇有几分姿色,正是景婉的胞妹景娇。观其发型,景娇已是妇人装束,看着是嫁了人。可也不知是否巧合,景娇也正好在家。
要说巧合也不算巧合,毕竟今日是景婉忌日,长孙昭素来重情,每年都会来。
景娇虽嫁人了,却不妨碍她在这个日子回娘家。不过景娇演技并不怎么样,她面上悲色不浓,反倒忍不住盯着未过门的便宜姐夫。
看着也是对长孙昭有点儿意思。
薛凝不觉得这是自己错觉。
据说景婉死后,景家仍想维持这段关系,姐姐没了,就想劝长孙昭把妹妹给取了。
不过长孙昭对这姐夫跟小姨子的老把戏并不感兴趣,故也婉言拒之。如今看来,恐怕不单单是景家想维持这段关系,景娇本人显然也是有点这个心思。
景婉蓦然狠狠瞪了薛凝一眼,隐隐有些敌意。薛凝:啧啧,她还竞上了!
待上罢香,众人心绪平复些后,薛凝方才问及景婉之事。景家上下也没提供什么新线索。
薛凝留意到景家人回话时都有几分犹疑,言语也比较保守。景父景母虽心疼女儿之死,却也有人死为大的想法,口里只说景婉如何如何的好,说女儿绝不会得罪人,也想不起有什么人能恨不得将景婉置诸死地。薛凝也能理解,毕竞长孙昭在这里。
景婉在长孙昭心里十分完美,宛如女神一般。那景婉自是无人不喜,无人不爱。
薛凝也没勉强,琢磨着还是挑个时候,等长孙昭没在时问一问。从景家离开,长孙昭还似继续神思不属。
他忽而说道:“有些事,却是我说了谎。”薛凝不明白,有些好奇。
长孙昭说道:“我说是因同情兰儿,所以才与她一道,是因顾惜她的颜面。然而实则,我只是想要成全我自己罢了。”他面颊不觉透出了苦涩之意,轻轻说道:“婉儿死了,我魂不守舍,几乎将要疯了,也不过是强自支撑。我只盼能多看她两眼,能解自己相思之苦。可列了的人怎么能活过来。偏偏容娘子,又和婉儿有些像。从前便有人说,两人好似一胎生出来的姊妹,衣衫也挑一样的穿。”“我不过是想多看阿婉几眼。”
这样说着,他又直勾勾的看着薛凝,说道:“薛娘子,我并无非分之想,只想着阿兰这桩案子我不定能帮上忙,想多见见你。”薛凝毕竟是来查案子的,若长孙昭真是杀人凶手,怎么说也该避一避,可长孙昭却有凑过来的意思。
好似饮鸩止渴,又或者如今长孙昭身体虚弱,故意志更为脆弱了。若换做从前,薛凝也不想答应。不过如今薛凝有点儿钓鱼上钩意思,故点点头,又说了一声好。
长孙昭眼里顿时流淌欢喜光彩,飞快握了薛凝手掌一下,又慌忙松开,也显出是情不自禁,并非刻意唐突。
可长孙昭眼里蓦然浮起了几分惊色,薛凝耳边也听着的的马蹄声。对方却也来得快,由远及近,蹄声若密雨。为首者也是老熟人,正是裴无忌。
薛凝倒也不例外,她已得了消息,说朝廷也差遣了裴无忌回北地郡,以玄隐署署长身份代天巡视。
裴无忌着暗红官府,斜系披风,披风上绣着一朵白兰。不知怎的,薛凝隐隐觉察裴无忌俊美容貌之上透出了几分的,不喜?薛凝也吃不准,想着等下也跟裴无忌打招呼。一瞬间,长孙昭本来苍白的面颊更是骇白无色。裴无忌骑术了得,也未停歇,竞策马至薛凝跟前。他探出身,伸出手臂,将薛凝腰搂住,然后利落将薛凝扯上马,令薛凝跟自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