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美人恩,也未拒之。
渐渐的,这二人已有一些来往,有几次已在人前出双入对。这些皆发生在裴玄应回京城月余期间。
虽有些无缝连接,但容兰也谈不上脚踏两条船,是实实在在跟裴玄应分手后,再跟长孙昭来往。
薛凝听着这些世家贵族男女分分合合,爱恨情仇,亦不觉感慨唏嘘。张延身为户曹,本不必来迎薛凝。薛凝本以为是因裴家缘故,如今倒是有另外看法。
等张延一走,薛凝忍不住调侃:“这位张大人,可是不喜裴家?”这是句句添油加醋,抱柴加火。
张延口里说容兰与裴玄应再无干系,但任谁都知晓人类劣根性。对于许多人而言才分手一个月根本不算分,只能算是情侣别扭期。如若容兰是赌气,那么她自然知晓有人会介意。
一对情侣分了手,哪怕已经不那么在乎对方,也想争口气,想比对方更早有另一个情人。
大家都有这样心思,没有你,我会更好。
旁人也会知晓,容兰这么快便寻个心上人,不免拂了裴玄应颜面。更何况薛凝还听裴玄应提及那样一个故事,一个他被大兄逼迫,撕破了所有尊严和体面的故事。
他后悔了,然后去寻容兰。大家都一样,于是谁都不必彼此嫌弃。又或者裴玄应将此当作一桩慰藉。
容兰道德站于低地了,正好满足自厌的裴玄应,使他有安全感。不过,也不是谁都会一直等着他。
斗气也好,为了哄好自己也好,这月余光景,容兰已经跟长孙昭一起。女孩子受了情商,被裴玄应嫌弃成那样子,急需另外一个人对她加以肯定。而裴玄应又否定,说他并没有约容兰?
薛凝跟卫淮分析案情:“裴二公子说他并未约容兰,也许,是真的?如若容娘子真跟长孙昭在一道,想来二公子也放不下面子。”“哪怕他说不该嫌容娘子,总归有几分低就味道。”面子放不下,不肯相约,不代表裴玄应放下了。一个人把自己看太高,不但容易使得自己自苦,也容易把别人看低。女娘总是心思更细腻些,亦未必不明白。
卫淮嗯了一声,并未发表自己看法,但他亦不会给人无礼的感觉。因为他目光很定,总是很认真看着说话的人,露出一副专注样子。于是便会会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专心听着你说话,其实是很尊重你的。薛凝倒并不觉得讨厌。她遇着的人,很多都是自己个儿侃侃而谈的,总是显露自己,很少安静些听别人。
薛凝亦喃喃说道:“除开裴玄应,亦不知晓长孙昭是否大度?”卫淮话不多,却问得很关键:“你也怀疑长孙昭?”薛凝点点头,嗯了一声:“因为我觉得,容娘子还是更喜欢二公子。”容兰亲近长孙昭,更像是尊严受损。
爱肯定是爱,裴玄应说了许多重话,定情信物都拿回来了。可裴玄应回京贺寿,容兰还去送行,显然盼着裴无忌能原谅她。裴玄应不理不睬,容兰自然很受打击。
略一犹豫,薛凝说道:“更何况,我觉得容娘子姿态放得有些低。”“就是,你知晓裴少君那狗性子,不喜欢的人,就真的不会搭理,谁面子都不好使。”
沈舟是沈偃兄长,林衍是灵昌情人,越止是裴皇后特招的高级人才。一个挚友,一个姑母,裴无忌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该给脸色一样不少给。薛凝斟酌词语:“他未阻止裴玄应跟容兰来往,我想容娘子应该也不错?但是容家的人来攀交情,他也一点面子也不给。裴玄应说,容娘子不会计较这些事。”
裴玄应确实太过于不通人情世故了,容兰不计较,不可能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委屈求全。
也许容家真的十分俗气,但听说容家对容兰这个女儿不错。两兄弟也真是奇葩,可能对裴无忌那样奇葩而言,他允了容兰跟自己弟弟一道,已经是显得容兰不错了。但旁人不会觉得,不尊重一个女娘家人,其实就是看轻这个女娘本人。
薛凝觉得容兰这样确实不大好。
人性就是如此。
裴玄应看着不通人情世故,但其实他内心深处,也不免将容兰看低几分。可能裴玄应自己都未觉得,然后吵架时却会露出来。他会觉得容兰处心积虑,并不似自己想的那样。
但容兰对裴玄应看得很重要。
薛凝:“也许二公子一回来,容娘子便后悔了,想着能叙旧情呢?”那长孙昭会怎样想?
谈恋爱就是制造各种各样的杀人动机,特别是三角恋。卫淮却摇摇头,说道:“不会。”
他倒说得十分肯定。
薛凝有些不解。
卫淮轻轻说道:“因为案发当日,长孙昭与其弟长孙恩遇袭,亦险些身亡了。”
那是另外一桩案子,薛凝未曾看到卷宗,自然未知全貌。长孙兄弟遇袭,长孙恩身死,不过那似只是个添头。长孙昭通身被划了百余刀,有折磨之意,最后被一剑刺胸。幸喜长孙昭心长得跟旁人不同,生在另外一侧,故才留了一命。据说如今养好了,却仍是体弱。
薛凝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颗心咚咚乱跳。裴玄应离开月余,容兰跟长孙昭在一道了。结果容兰身死,长孙昭捡回一条命,却亦被狠狠折磨一番,也是九死一生。说不是裴玄应报复,那真是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