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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承认了。

她说道:“那是年少轻狂,因为不甘心,又或者说是不服气,总是不愿意这样便罢休。于是起了心思,收拾行礼,便欲要走。结果,还真走成了。”“那天我裹着狐皮大氅,激动得心咚咚跳,话也似不会说。好似欢喜,又好似害怕。可等离了家,去了外兄家中一处收拾好小院,我忽而开始害怕,我不许他跟在一处,将他推去别的屋子里。”

“外兄还是和平时一样,顺着我心思,也温文尔雅,更无什么出格之举。但是很奇怪,我开始很害怕。以后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晓。正因为不知晓,我才更害怕。我听着自己心咚咚跳,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全没有了。”“直到外兄咚咚拍门,他慌慌张张,让我快些出来,跟他一起逃,说我家里里人寻来了。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动,也许他以为我吓坏了,他不知晓我听到家里人来了时,忽而不怕得发抖了,反而好似吃了定心丸。”“我没跟他走,他只好自己逃了。”

那时齐慧攥紧大氅,透着窗户,瞧着枝头霜雪。她心里乱糟糟,又好似静了,大约也瞧清楚了自己,看清楚自己心下真心想要什么。两全其美固然好,若不能兼顾,总要顾一头。后来齐慧也未再见过外兄,谢泽之后谋了个官,也娶了妻,虽不知相处如何,也没听说闹出过什么妖蛾子。

也不错,谢泽不是个痴情种,但也不是欲拐了漂亮表妹行恶之人。人不好不坏,情不深不浅。

当年谢泽眼见齐家人来跑得快,倒也不曾用当年旧事要挟什么好处,只再无来往宛如陌路就是

要挟齐慧的另有其人。

裴重眼里的继室是一板一眼的规矩人,恐怕也想不到当初自己这个妻子亦有那样的不规矩热情。

虽然这样的热情只持续了半日,在齐慧忐忑的害怕中,在齐家人追上时终结。

也许这样的出格对于齐慧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再不会美化从前未曾选择的道路,更使得她安安心心当这个裴夫人。

虽未成功,不过说来到底是桩尴尬事,且齐慧是往上嫁,里里外外盯着齐慧的人不少。

当时齐慧逃家,齐家吓了一跳,那是且先压下此事,寻思先将齐慧寻回来再说。

是宁氏这个继母将齐慧领回去。

那时宁氏跟齐慧站一头,也替齐慧压下这事,又将家里人管束一番。可后来,宁氏娘家侄儿不成器,她便求至齐慧面前,先是讨钱填债,后又求谋个官。齐慧不愿意时,宁氏就将齐慧那件旧事拿出来说。一开始求着念情,渐渐便有要挟意思。

齐慧无奈,贪墨些宫中财物,又将察觉这件事的刘管事打发出去。可这些事到底还是让裴无忌扯出来。

裴玄应当然听得呆住了。

他如五雷轰顶,母亲在他眼里,打小便是严肃规矩的。齐慧行事一丝不苟,做事端正,也令人服气。

可现在齐慧却认了这些事。

私奔、贪墨、掩罪,桩桩件件,都令裴玄应头晕目眩。这些偏生是真的。

裴玄应就像是被狠狠打了两记耳光。

这时节,裴无忌却在一旁说道:“身为人子,有些事本来该你去做。譬如拿捏住宁家,使其不必再来骚扰母亲。再来就是补上公中财物,安抚刘管事。不过是些昔年旧事,非要追究也没意思。”

裴玄应全身却在发抖。

他不会这些事。

裴无忌倒是很慷慨大方:“你不会做,我已替你做了,你也不必怎样担心就是。”

他望向裴玄应:“是了,按照你素日里行事,还是你觉得这件事应该追究到底,合乎规矩,非要扯出来坦白清楚?”这样轻轻几句话,裴玄应却似要晕眩过去。齐慧站在一边,并无恳求,也无劝说。母子连心,他知晓母亲现在其实很惭愧。这件事如若扯出来,齐慧人前尊严扯了个精光,受人指指点点,齐慧还如何自处?阿母怕是活不下去。

裴无忌咄咄逼人,可倒并不是这位大兄在逼迫阿母,而是自己这个儿子。裴玄应捏紧手掌,掌心一片汗水,情不自禁绷紧。手松开时,他不觉低低声,吃力说道:“多谢大兄,照拂。”那就是不要将齐慧种种事情说出去。

他不忍心,亦做不到。

小时他生了病,发起高烧,阿母不眠不休在他身边照顾,小半月熬下来,人也瘦了一圈。

裴无忌眼睛一凉,伸出双手按住了裴玄应肩头,俊美面颊有肆意开心:“我就知晓你绝不会这般无情无义。”

齐慧面上也露出喜色。

可裴玄应一颗心却往下沉,他知晓自己输了,且输得彻底。他心里发凉发涩,虽已入春,却犹觉通身冰凉。但裴无忌却极欢喜:“你虽被几个腐儒所惑,听信些名正言顺大道理,但到底未被泯灭人性。阿母之事,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外道。但若你连亲生母亲都舍弃,纵有血脉之亲,我心里也不会认你是我弟弟,从此不会理睬你。”裴玄应只好道声谢。

后来那几个太子旧人再寻裴玄应,裴玄应也避而不见了。他也不好意思去见,自己所求之道已崩坏,发觉自己真是高看了自己。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庸俗之人,他不过如此。杀人不如诛心,与其总管着裴玄应不跟太子旧人见面,不如撕开裴玄应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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