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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定要纠缠到底,寻出一个清白真相。”郦婴倒是惊了一下。

倒不是他觉得邓珠真能翻起什么风浪,而是因为邓珠在他面前素来柔顺,他从未想过邓珠还有此等刚烈之姿。

然后邓珠转身欲走。

她听着郦婴说道:“那和离之后,月儿总归姓郦,总不能让月儿随你出府,女儿总归是要留在昌平侯府的。”

郦月今年才五岁,虽是女儿,但和离的妇人是带不走的。郦婴句句皆是诛心之论。

邓珠猛然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郦婴,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是这样的冷酷,因为冷酷而显得平静。

因为过于平静,显得缺了几分的人性。

然后邓珠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过头,转身出门。天寒有雪,当真极冷。

邓珠扯着披风,心情亦十分激荡。她知晓自己没有退路了,一旦郦婴从法觉寺出来,她便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将郦婴送进去定罪,否则她也没有所谓以后。

仆从提着灯,照着夜雪纷纷乱下。

邓珠想要不管不顾走进雪堆里,让这夜雪将自己淋个通透。好似这样才能将她发烫的额头浇得去温。

然而邓珠在廊前停了步,接过仆人一旁递过来斗笠,稳当系在头上。她不能如此轻快,不能去淋雪,更不能受寒生病。因为她没有放弃,所以她要惜身,所以她要冷静。她不会让五岁的月儿被人夺走。

亦不会让狱中的宽儿成为牺牲品。

正因为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故邓珠方才要惜身。一想到开始时自己东奔西走闹着要给郦婴机会翻案,邓珠就后悔羞怒,恼恨自己。

但现在并不是懊恼时候,也不是枯坐沮丧之时。邓珠还未放弃,更未死心。

一道俏丽身影浮起在邓珠脑海,是她白日里见过的薛娘子。屋中的郦婴已放下剪子,重新套上的灯罩。邓娘拂袖而去,看着仿佛不甘心,郦婴有些吃惊,但震惊也谈不上。他也算到邓珠会不快,可也不觉得邓珠能做什么。至情至疏夫妻,本也不过如此。

当初娶妻,也不过是慕邓家女温婉柔顺,贤惠懂事,故而娶之。他也从未跟邓珠交过心。有些心思,家中女眷是不会懂的。少时阿父带他出去打仗,十多岁时就开始四下征讨,与如今二十来岁还养在京城的勋贵子弟可大不相同。他那个儿子郦宽长于妇人之手,笨拙愚钝,全无锐气,纵然是自己血脉,却也入不得郦婴的眼。这便是朝廷恩赏,不得不受。

那时在陇西平叛,老昌平侯也禁不住对儿子发感慨:“如今朝廷将功臣勋贵皆恩养于京城,许以荣华富贵,也不能回封地。于是京中遍地都是侯爵之尊,无非是为这富贵气象泡酥骨头,跟豢养家畜似的,可笑得很。”那话说起来自是大不敬,却也是真心实意的话。“如今平叛得功,别的什么厚赏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外放边郡,节制一地军事,也可经营一二。那才是天高海阔,得意风光。但若回转京城,便需夹着尾巴做人,朝廷便等着出错,再借势除之。”郦婴听之,心里亦十分激荡。

他一生梦想便是离开京城,大夏的京城就像个大笼子,将他生生锁住,关得十分严实。

可此生壮志未酬,意不能遂。

天下安定,战事渐少,朝廷也安抚了那些晋孽遗孤,接着郦婴也荣归京中。一回到京城,他便知要谨慎做人,处处留意,不可落下什么把柄。在外杀惯了人,回到京城却要安顺守己,郦婴都快要憋疯了。他心里想什么,家里人并不知晓。他留在家里久些,个个就当是什么大喜事。这人与人之间的悲喜不能互通,这才是至亲至疏夫妻。邓珠并不懂他,当然陈薇更谈不上懂。

只是那时,郦婴内心的燥火需要发泄渠道。那年在陈家,他救下那个小娘子,这样小的年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害怕。

等到了京城,陈薇也这样不愿,那样不愿。但这未必不是一种乐趣。

年轻的女娘含着泪水,口中说着拒绝的话,却因怯弱缘故,便是拒绝也像是撒娇,这样半推半就。

陈薇未必真不乐意。

如此掌于手中,死死捏在手里,倒别有一番意趣。他也未曾想过陈薇想要逃。

可陈薇逃得了吗?

那时郦婴确实有些生气了,他掌控不住的事太多,但陈薇绝不应该成为其中一桩。他救了陈薇性命,将陈薇拿捏得不能动弹,满京城都知晓是陈薇纠缠于他。现在陈薇却是想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五年前陈薇的马车急急而奔,却是被拦住。陈薇瞪大眼睛,应激似的仿佛不会说话了,一只手攥住了陈薇的手臂,狠狠将她扯下了车。

少女跌在了地上,抬起头,瞧见的却是郦婴盛怒的脸。郦婴怒时十分吓人,军中兵卒也因此多有畏惧。谁都知晓昌平侯御下甚严,性格暴戾,若不肯依顺,便狠狠一锏抽过去。如今一枚黄金锏就正别在郦婴身后,他娴熟的抽出来,捏在手里。驯马驯人都一样,若不肯听从,便是需要打。先打服,再示好。

陈薇被他拽下去,拽离官道,扔在山坡之上。少女泪水盈盈,恐惧双眼里映出的则是郦婴的身影。然后郦婴狠狠的抽下去。

为什么不可听话?

为什么打扮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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