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127章
“你想杀了他？”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但是当西洛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屏幕上并未消失的欢快的游戏背景音。
迪克那小小只的身体猛地紧绷了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这个年幼的男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光着的脚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杀了他？杀了祖科？
本来模糊细微的思想被人直白地点明了出来，那是在意识到凶手时，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折磨他的想象。
这个被悲伤和仇恨滋养的情绪随着时间流逝一直在增长，但是当被戳破的这一刻,迪克的嘴唇微微颤抖，下意识想要反驳。迪克想要大声说“不”就和昨天晚上阻止西洛一样。他是个受到正常教育、被父母包含着爱意养大的孩子。迪克记得爸爸妈妈教导他的一切，他知道生命的珍贵和重量。但一一
父母从高空坠」落时惊恐的眼神，还有那刺目的蔓延开的猩红血液，让迪克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男孩还不擅于掩盖自己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话。西洛依旧趴在沙发上，歪着头安静地看着他。那双清透的蓝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在倒映着面前的男孩。
卷发的半氪星人脸上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就好像刚才他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只要西洛乐意，他永远都是那个最耐心优秀的猎人，他看着迪克的挣扎，好奇他的选择。
“……他，他害死了……爸爸妈妈…“迪克的声音不自然地带上了鼻音和颤抖。“嗯。"西洛轻轻地给出了回应。
说实话，他其实有点意外。因为老家的丰富经验，西洛真的怀疑够是这个宇宙的达米安想要捡一只自己喜欢的小鸟，所以和托马斯一样干了点坏事。但是昨天晚上迪克的反应和态度让西洛意识到了另一个答案，所以他趁着迪克睡着稍微调查了一下。
答案出乎意料。
不是任何一个韦恩，而是一个他听都没有听过的一个人名。于是，“啪”两声，这只可怜的罗宾小鸟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西洛都有点可怜这只小鸟了。
于是卷发的半氪星人从心地说道：“所以，他该死，对吗？”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吻和露易丝多么相像，他诱哄着迪克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同时也是迪克心中无法遏制的邪恶思想。但明明内心是那么想的一-偷偷从韦恩家跑出来，也是打算做一些什么。可是被西洛这么直白点出，迪克却又下意识有些逃避，语调带着迷茫和恐惧。没有人会想承认、并且说出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甚至从不会消失的邪恶想法。
人类是伪善的、善于伪装的。哪怕是还这么年幼的孩子，被父母教导留下的思想让他下意识否认了那些不好的东西，否定那些会让他形象变得不好的东西或许是羞耻、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迪克失措地抬头，对直直对上了那双平静的、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蓝色眼睛。那是一双和超人极其相似的眼睛，迪克以为会从里面看到对他的谴责和不认同，超人肯定会否认他心中罪恶的、邪恶的想法。可是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是镜子一样，纯粹地映照出迪克的黑暗面。
于是，身体就像是不受控一样，迪克张开了嘴，说出了一个单词。他说：“是。”
祖科该死。那个害死了他父母的罪犯，该死。“凭什么我爸爸妈妈就得死？"迪克的眼泪从那双大大的蓝眼睛之中坠」落，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为什么明明他才是那个坏人，他却能活着？”
明明只认识一个晚上，但是莫名其妙的，迪克觉得在西洛面前暴露自己的阴暗面是绝不会被责备、被否认的。
或许是因为西洛比他更邪恶，比他更坏。也可能……只是西洛让他感到亲近，就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他不需要扮演那个完美的、受欢迎的马戏团明星，也不需要伪装自己是个乖巧懂事的养子。
于是那份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赤」裸裸地摊开来了。那是仇恨，是恐惧，是愤怒。
西洛无声地勾起了唇角，他再一次伸出了手：“我知道祖科在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迪克再一次抓住了那只手，脚步有些踉跄地跟了上去。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膛燃烧，压过了其他所有的情绪。他没有看房间里的超人周边，也没有去想韦恩家是否会因为他的消失而变得混乱。此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一条未知又黑暗的道路，而他的引路人却是最危险的那个坏蛋。
西洛从不觉得复仇是什么错误的事情，他想让迪克高兴一点。至少在杀死小丑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感到了放松。哪怕随后他就立刻意识别的情绪，但是至少有一刻的高兴，那小丑就有在他手里死亡的价值。祖科对迪克来说应该也一样吧？
西洛还挺喜欢这个小男孩的一-因为迪克太小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小，他很难联想到友人的同时又很难不联想到对方。真可惜，他认识理查德时候，理查德都已经12岁了。“就在前面，你想怎么杀死他？"西洛把迪克放下，这样问道。祖科并不在家，他刚从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