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
“我把人间转一转~”
张乾鹤唱着符陆教的小曲,兴高采烈地踏着露水行至钟楼。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推动钟杵,古朴的铜钟发出低沉轰鸣,声浪穿透云雾,回荡在龙虎山峦之间,惊起几只晨鸟。
听见了晨钟的响声,三道人影同时睁开双眼,齐齐赶向藏经阁,做起了日常的早课。
跟之前相比,也就一路上确实是少了许许多多的人影。
老老实实做完早课,像是听到了既定程序一般,张静清亲自推着田晋中,身旁跟着张乾鹤围到了冯宝宝的身旁。
像是嗷嗷待哺的幼燕一样,等待着冯宝宝的私厨表现。
每当这个时候,符陆都会无条件失宠,凌茂就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他就一直没有得过宠。
“师爷!后山的猴子这几天又来偷供果了!”
“还有还有,上清镇的圩场最近又要开了,要不要安排人下山采买?”
“还有鱼塘乡的乡长李老上山,他们乡里好像遭了邪祟,乡里好几位男子白天面色惨白,精神头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乡医都查不出什么问题。”
张静清闻言,快速将手中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平时府上人多的时候,这些事情根本传不到他的耳朵里边,就会有人去处理这些事情。
如今一听,一下子勾起了年少时的回忆。
他可能嘴角无意识地牵起,目光投向天空,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那个在龙虎山间奔跑嬉戏的稚童。“好久没听见这些事了。”
“还真有点想念了。”
“我亲自走上一遭,我这劳碌命哟”
“师傅啦,你要出门啦?
“那这样子的话,谁在龙虎山上保护我们啊?”
“怎么?想跟我一起下山?”
“对啊,对啊~”
“这么些天总是待在山上,身体都快要锈掉了。”
符陆周身透着一种静极思动的期盼,主要是对那鱼塘乡的事情感兴趣。
说不定是狐狸精呢°
还真没瞧见过长白山外的狐狸,不知道姿色怎么样。
“行,我带你们一起去。”
“正和,保护好晋中。”
“遵命,师父。”
张正和低声应答,倒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常年待在藏经阁这个地方,心性早就安定下来了。
而且他的性格如此,不然张静清也不会让他守着藏经阁。
在张正和之前,守着藏经阁的一般都是三人。
如今张正和一个人就能担起三个人的责任,他的心性、静功修为、炼烝修为未必就比张之维低多少。理论上,若不是张之维、张怀义这两位赐姓同门的存在,天师继承人就会落到他这位嫡系张姓身上。也亏张正和没被养偏,心态平和不善妒,不然天师之位的传承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那我呢?师爷?”
“你搁山上待着吧~等你师父回来教你。”
“啊?师爷~”
下山的山路上,张静清身旁跟着一位老头,正是鱼塘乡乡长,李老,六十多岁的年纪。
“就几日前的事情,龙虎山上不是在举行醮礼嘛?许多乡民还是送了不少东西上山,聊表心意。”“只不过,回乡以后,乡里就发生了怪事。”
张静清听着李老的讲述,心里头悄然升起了某些人调虎离山的可能性。
这事怎么就能这么凑巧。
符陆则没有思考到这一点,反而对普通人也知道罗天大醮的事情感到了惊奇。
啊?原来还有普通人的观礼地区啊?
符陆倒还真没有关心这件事情,原以为当时观礼的普通人只有官方的人,没想到附近乡民也都有上山。想来也是,附近乡镇可是龙虎山的人才库。
“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
“不清楚,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当过乡里边鱼塘的守夜人。”
“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一开始面色苍白、一副被姑娘榨干了的模样,大家也就是调笑两句,让他们悠着点。”
“后来,情况就不对了,他们很快就病倒了,就像中邪一样。”
张静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点底。
子夜时分,夜色深沉。
鱼塘乡沉浸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
鱼塘乡的鱼塘水面如一块墨色的翡翠,倒映着天边一轮昏黄的弯月和几颗疏朗的星子。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与周边野草混合的清新气息,隐约还有浮莲散发的淡淡幽香。
一来到此处,冯宝宝的双眼立刻开始放光,这里的荷叶比山上的多得多。
透过夜色,还可以见到塘边怪石嶙峋的轮廓,为这静谧的夜景添上一丝难以言说的神秘感。“李老,你先回去吧。”
“这儿阴气重,你村里那些小年轻都熬不住,更别说你了。”
在李老看不见的地方,符陆手中闪过一道赤火,暖了暖李老的身子骨。
李老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感觉状态如此良好,毫不在意的摆手道:“没得事,刚刚我身子还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