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
两个人、两盏茶、两个蒲团、一张矮木桌空无一物。
张静清虬髯微动，目如炬，对面茅山掌教玄衍子神态平和，从容不迫。
“怎么？之前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
“天师还有这般雅兴，夜访茅山。”
“这一次前去罗天大醮统一授篆的弟子名单，已经整理好，要顺便交给你吗？”
玄衍子眼神平静无波，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透露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你知道的，我不是为此而来的。”
“天师不妨直说。”
“此次道兄引动天威、代天行罚，为何啊？”
“诛灭邪祟而已。”
张静清眉头挑了一下，眼中却无笑意。
玄衍子在掩藏着什么东西。
“不止吧！”
“你甚至不惜献祭自己的命数，也要遮掩一些东西。”
玄衍子微微咧开嘴，轻声一笑。
“都是我刻意掩藏了，我又怎么会告诉他人。”
“这个秘密会随着我的死去，即便只是多掩藏一段时日，我也心满意足了。”
“那就证明我献祭的这点命数，是有价值的。”
张静清双眉微蹙，目光低垂，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
“我也算他人？”
“你自然是不算外人，你是正一派的天师，掌天下道教事。”
“但是各脉在科仪、法脉上保持独立性，如果因为必要，隐藏一些事情，这也是允许的，不是嘛？”“唉~”
“我懂了！”
“那我也不过多询问。”
“我只是可惜我还未卸下这个担子，不然我才不会来问你这些事情。”
张静清难得卸下了伪装，在玄衍子面前露出了疲惫，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玄衍子表情终于也有了点变化，嘴角挂起的假笑也多了一丝真诚。
“累了？”
“人非圣贤，总是有些烦恼。”
“不妨跟我说说，让我听听天师会有哪些烦恼。”
“还记得我的弟子，张怀义嘛？”
玄衍子眸中一闪，有所了悟。
“这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啊？”
“如果是你们直接遇上了，直接打断腿带回去便是。”
“哼，这孽徒太能藏了。”
“若是分一点给之维也成，之维下山那段时间确实世故了些。”
“但还是远远不够。”
“天师可以有弱点，但他需要藏！而不是大大方方的让人研究他！”
“真到了那一天，为护龙虎山千百年的清誉，我这弟子会不会甘愿赴死？空有通天之能，却死于阴谋诡计。”
玄衍子越听越是不得劲，心中也不愿意委屈自己，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张静清，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
“得了便宜又卖乖！”
张静清爽朗的笑了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被骂了。
抛开别的，他与玄衍子也有不错的朋友。
“哈哈哈~”
“你看，又急！”
直抒胸意以后，玄衍子舒服多了，看张静清又变得顺眼了点。
“之后呢？”
“我们听到了怀义出现的踪迹，之维更是想去寻他。”
“可这小子长本事，若是他想藏，他能藏一辈子！”
“体源流，呵”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待咱们死去，烦恼让后辈自己去解决。”
玄衍子希望张静清将心放宽，未来终究要交到下一辈的手中。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们这一辈救亡图存，下一辈奋斗复兴。
但是张静清还是想起恼怒的事情，难得有机会能说，便说了出来。
“偷东西把钥匙也偷出去了！偏偏是这小子出息！”
“从他得到蒸体源流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成为天师！让钥匙重新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可这小子偏偏自作聪明，躲了起来！”
“拖了这么长时间，我也只能将这个担子交到之维手中。”
“可一旦之维当上了天师，这孽徒更不可能回山了！”
“晋中这孩子又当我这个师父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无法透露！徒然望其自我折磨！”
这种话，张静清可以和玄衍子说，却无法告知他人。
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才算得上是秘密。
“那怎么办呢？”
“所有的八奇技凑在一起，未必不能再创一个天师度！”
张静清不满的拍了拍桌子。
“那如何能够！！到时我华国境内尽是一些心猿意马之辈！”
“那岂不是乱了。”
华国的异人秩序与国外的区别就在于，虽然同样都是崇尚“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但是总有人制定秩序。虽有有点小打小闹，但是大体上都是平衡的，克制的。
物竞天择的方式也会更加温和，断了一代或者几代的传承，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现，保持整个异人江湖的生机活力。
可不像西边那里狼人跟吸血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