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并用,揉了一个大雪球,带着点“报仇"的架势,朝他丢去。嬉笑追逐间,两人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高中时代。他们打完雪仗,又开始合力堆雪人。
巴克远远站着,手里握着震动的手机,本想上前将紧急电话递给赛伦德,却被赛伦德一个不经意的抬眸,用眼神制止住。好吧,先生还是那个先生,一点没变。
只有在桑小姐面前不一样。
巴克心里嘀咕,默默退回几十米开外,识趣地别开眼睛,无奈叹了口气,继续充当安静的背景板。
望着地上造型精致的雪人,桑竹月将最后两根树枝当作手臂插/进去,向后退了一步,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的“作品”。然而,欢/愉终究耗力。
自从上次中了子弹,桑竹月的身体便一直处于虚弱状态,她感觉有些累了,不再强撑,随意在雪地上坐下。
过了会,身侧的雪陷进去些许,熟悉的气息飘向她。赛伦德也自顾自地在她身边坐下,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侧脸,声音很轻:“累的话我们就回家。”
桑竹月却舍不得,她轻轻摇了摇头,贪恋地望向四周。她差点就再也看不到雪了,她还想再看看。这样想着,桑竹月仰起头,望着满天纷扬洒落的雪花,它们在空中旋转、跳跃,如同被搅乱的星河。
此时的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朦胧的蓝灰色。路灯尽数亮起,柔和的光线穿透雪幕,在她清澈的眼底映出细碎温暖的光。桑竹月忍不住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再看着它们一点点融化成水。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轻轻吁出一口气,白雾氤氲中,低声感叹了一句:“真好。”
能活着感受这一切,真好。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因她刚经历过生死而显得格外沉重,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微妙。
赛伦德心头一紧,他怕她回想起不愉快的事情,急忙岔开话题:“小时候,我母亲和我说,雪花是天堂寄来的问候,在下雪天许愿,都能实现。”“真的吗?"桑竹月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眼睛微微亮起,“那我许一个。”话音落下,她挺直背脊,双手合十,面朝天空,缓缓道:“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平平安安。”
没有宏大的愿景,没有具体的索求。
这是她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后,唯一的想法。在生命面前,其他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赛伦德就这样笑看着她,眼底漾着缱绻的光。待她许完,他也学着她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中无比虔诚地默念。“你许了什么?"桑竹月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近了些问道。赛伦德睁开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有心逗她,揶揄道:“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桑竹月期待落空,轻哼一声,别开小半张脸,嘴硬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在乎呢。”
赛伦德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轻声笑了下。他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
然后,他转回头,目光重新投向无声飘落的雪,喃喃道:“希望桑竹月能永远平安快乐。”
其实他还许了一个愿望,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希望能和她,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一直到老。这是他每年雪天,雷打不动,都会许的愿望。听着她这番话,不知为何,桑竹月只觉得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心口,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她小声嘟囔:“真的是,只提我/干什么?给你自己也许几个。”
“许多了不灵。“赛伦德摇了摇头,只说了这句话。如果这世间真有神明,如果愿望真有额度,那他愿意倾其所有,把所有的好运、所有的庇佑,都留给她,一丝一毫也不剩。桑竹月眼眶有些湿润,她怕被他看出什么,将脸埋进膝盖,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在雪地里又坐了会,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起身准备上楼。抬脚的瞬间,桑竹月脚步倏然顿住。
只见公寓大门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不知站了多久。雪花在他肩头停留,勾勒出男人略显孤寂的轮廓。是谢凌云。
见到来人,赛伦德周身那股散漫气息荡然无存,他眉心微蹙,向前半步,将桑竹月挡在身后。
谢凌云淡淡地瞥了赛伦德一眼,他的目光越过对方,落在桑竹月身上,脸上这才多了些笑意:“月月,我可以和你聊聊吗?”桑竹月看着谢凌云,沉默了几秒,最终,她抬手安抚性地碰了碰赛伦德的手臂:“赛伦德,你先回去吧。”
闻言,赛伦德眼底闪过明显的不悦,凌厉之气散开。若是以前,他绝不允许桑竹月单独与谢凌云相处,甚至会强势地介入其中。但此刻,他记起了她说的“慢慢来”,记起了“平等"与"尊重”。没办法,赛伦德强压下心头的躁意,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好。“男人声线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他抬手,极其自然地将桑竹月散开的围巾掖好。
暗戳戳地向谢凌云宣示。
见状,谢凌云笑容一僵,下意识攥紧垂在身侧的手。临走前,赛伦德盯着谢凌云,又强调了一句:“别太久,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受凉。”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Nova转身上楼。直到进入电梯,确认身后再无视线,赛伦德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