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真的那么灵。”“五岁那年月月出了事,她奶奶去隆因寺为她祈福,求来了这串平安扣手链,没过两天,她就醒了。”
“一晃啊,二十年过去了,她从没摘下过,一点事都没有。这一次,平安扣没了,她也可能……"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无声流泪。一直站在旁边的赛伦德默默听着这番话,他握紧手里的平安扣手链。与此同时,心里有了想法。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飞行,美国纽约到中国北淮的直线距离为10980公里,漂洋过海。
赛伦德没有犹豫,当即安排好行程,乘坐私人飞机前往中国。一路上,男人手心都牢牢攥着手串,碎玉的棱角格在掌心,传来细微的痛感,不断提醒着他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赛伦德心烦意乱,最终放下手头的文件,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沓白纸,他握着钢笔,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的汉语很好,会说中文,也会写汉字,苍劲有力,字很漂亮。就连桑敬修这样挑剔的人都赞口不绝。
早在高中的时候,赛伦德就开始学习汉语,只为了能更好地和桑竹月交流。他在纸上写了很多东西。
写“平安”。
写“月月”。
写“桑竹月”。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无处安放的焦虑与恐慌,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稍稍宣泄。
13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写了12个小时,一遍,又一遍。洁白的纸张被墨色的名字与祝愿填满。
当赛伦德写下不知道第几万个“平安"时,他终于停下。飞机开始下降,失重感传来。
赛伦德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
视线里,被冰雪覆盖的北淮市渐渐清晰。
抵达北淮时,已是下午四点,天色渐渐变暗,漫天的雪花飞舞。说来也巧,这几天纽约在下雪,北淮也是。汽车驶到山脚下,巴克率先下车撑开伞,这才来到车后座,替赛伦德打开车门。
“先生,我陪您一起。"巴克说道。
赛伦德抬起眼,望向半山腰,高大的树挡住了寺庙,只能隐隐约约窥见一个轮廓。
几秒后,赛伦德缓缓收回视线,他微抬手,声音淡淡:“不用,你在山下等我。”
他准备自己上去。
巴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西蒙老先生知道赛伦德去了寺庙,一定会气疯的。赛伦德没有想那么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撑着伞,开始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离寺庙越近,他心里的希望就升起一点。
不知道赛伦德想到了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自嘲。以前的他从不相信这些,他是无神论者,觉得靠神明不如靠自己。可事到如今,等桑竹月真的出了事情,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会信这些缥缈虚无的东西。
他愿意用他的一切,财富、权势、甚至寿命,去换取一个渺茫的奇迹。这份祈求,无关理智,只关信仰。而信仰的开始,往往是因为有了想守护的人。
山上的温度很低,积雪很厚,一路走来,台阶上步满赛伦德留下的脚印,有深有浅。
不知不觉,快到半山腰了。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暗下。
山下的城市灯火变成模糊的光点,寺庙近在眼前。赛伦德加快脚步,想赶在寺庙关门前抵达。还剩最后几级台阶,突然,视线里出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正撑伞看着赛伦德。
见到是一位外国人,老和尚眼底掠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如常。幸好,和尚会说英文,他问道:"lt's solate. Why did you come here? May I ask what happened to you?”(这么晚了,你为什么来这儿?我可以问一下你发生了什么事吗?)赛伦德摊开掌心,上面赫然是那串染了血的手串和一小块平安扣的碎渣。几秒后,男人望着老和尚的眼睛,缓缓开口,嗓音微哑。简单的几个词,却承载着千钧之重。
“Pray.”
“For my beloved.”
(祈祷。)
(为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