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到医馆。
玛吉婶婶刚吐槽闺女们看病人不细心,一抬眼吓了一跳。
不是刚分别不久吗?怎么阿里阿德涅脸色苍白成这样?
医馆再次忙碌。
阿里阿德涅看着窗外,大树上,一只褐色的小鸟在枝头跳来跳去,然后振翅一飞,潇洒离开。
鸟可以飞走,她也可以。
狄俄尼索斯正在借用玛吉婶婶的厨房熬粥。
从前没掌握训练头羊的办法,羊群到处跑不说,还乱吃乱拉,把牧场搞得脏乱不堪。
他确实没有目标,想体验人生,但妻子到来后,他就懒得体验这种繁琐的人生了。
所以,发现一头强壮的山羊有狂乱的迹象后,他顺势而为,将它变成听懂他话的头羊,让羊管理羊,这不是轻松许多吗?
他的妻子怎么娇弱,狄俄尼索斯恨不得时时和她腻在一起,还是无意间听到邻居吵架,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才将将放弃。
而且,奥林波斯那边像赶不走的苍蝇一样,惹人生厌。
他想用更多的时间来精进力量,彻底摆脱被追杀的生活。
他一个人无所谓,但是现在,他有家了。
妻子胆子很小,他不能让妻子再担惊受怕。
狄俄尼索斯将米粥熬好,最后撒了点海盐提味,端到了妻子身边。
“喝一点,暖暖胃。”
阿里阿德涅说了声“谢谢”,拿着勺子接过。
医馆的碗不是厚底,她的手心有点烫。
狄俄尼索斯干脆接过:“躺着就好,我来。”
阿里阿德涅定定得看了他一眼,点头。
大米的香味很好得安抚了肠胃。
海盐的味道提鲜的同时,更是补充了电解质,让她恢复了活力。
阿里阿德涅眼眶酸涩,却咬牙忍住。
不要留恋,不要回头,勇敢一点。
狄俄尼索斯若有所思,但只用手帕擦了擦妻子的嘴角。
“呀,我什么也没看见。”小姑娘刚推门又瞬间关上,正是玛吉婶婶的小闺女。
以前她也好奇,但妈妈说了,哥哥姐姐要贴在一起,她就赶紧扭头,要不然会长针眼。
妈妈说针眼就是眼睛里长针。
她不想眼睛痛痛。
“你这孩子,跑什么啊?药送到了吗?!”玛吉婶婶又抬高了嗓门,这孩子,冒冒失失的,这让她怎么放心百年后把医馆传给她们。
玛吉婶婶叹了口气,只能自己端药来,想着阿里阿德涅的丈夫在,她极有分寸得在距离五米处就说:“药已经熬好了,怎么样,睡了吗?我进来看看?”
到底不是私宅,医馆大多以门帘隔开,挺有点像现代的多人病房。
“没睡,”阿里阿德涅反应过来,“玛吉婶婶,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啊别多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无病无灾的呢,我行医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有时候头疼脑热,也是身体健康的表现。”
“您,您这样想吗?”
“当然啊,这说明身体还听从你的使唤呢,真要是无声无息得一下子倒下,那才是灾难。”
阿里阿德涅点头:“是这个理。”
说话之间,玛吉婶婶已经看完了:“就是天气热,没什么大事,喝了药就行了啊。”
狄俄尼索斯接过药,问了起效时间后,掏钱,道谢。
阿里阿德涅躺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本来她也不是病。
只是,只是被吓着了,当然,顶着大太阳确实不禁吓吧。
听着玛吉婶婶对姐妹花闺女絮絮叨叨的声音,她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样平凡琐碎的日常真好啊。
她在没知道丈夫的身份之前,也有一段温馨的时光啊。
——
晚餐是苹果派、奶油虾、呛生菜,主食有酸汤面,海鲜炒饭,看上去洋不洋,土不土的。
显然有阿里阿德涅参与的痕迹。
今天的晚餐是她和丈夫一起做的,花样看着多,但是份量并不大,所以两人也能吃完。
夕阳下,大黄埋头小鱼干一脸沉醉,屋内,夫妻二人相对而坐,吃得安静。
以往都是有说有笑的,当然了,主要是阿里阿德涅说,狄俄尼索斯笑,偶尔反过来,但他们很难没有话说。
今晚,阿里阿德涅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直接吃,好在食物都是喜欢的,所以并不难挨。
只是晚上,洗澡吹灯后,狄俄尼索斯环过妻子的腰时,感受到了僵硬。
几秒时间,阿里阿德涅反应过来,装作睡眼朦胧得推搡他:“累了,明天还要坐船呢。”
她很少拒绝求欢,多半是半推半就,但是这次是真的想推却。
告别的事情她已经一一做完了,再做纠缠,只会加剧心里的闷痛。
丈夫倒底把她当成什么,她不想去做,也不敢去想。
他很沉迷房事,若是执意不许——
那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没有什么比保命更加重要,没有什么。
狄俄尼索斯静默一瞬,枕边人的心情一览无余。
他再看不到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