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后那句话,让她冷静许多。
她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正准备回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周星年。
桑叙刚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周星年急切的声音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
“桑叙。桑牧不见了!大门是从外面锁的,他应该是从房间窗户翻出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星年似乎正在奔跑:“我检查过了,他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楼下的垃圾堆放点,他应该是踩着堆高的垃圾袋跳下去的。”桑叙脑子“翁″的一声炸开,脚步都僵住。“我现在就过去,你也一定要注意,千万别被人认出来。”“我刚在楼下找到他手表,应该没走多远,已经发定位给你了。“周星年说。等桑叙赶到家楼下,暮色渐浓,黄昏染红了天际,街巷渐渐喧闹起来。“小牧这孩子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桑母无措地四处张望,急得眼泪直打转。
“都怪我!按平时我中午就该回来看看的,说不定那会儿他还没走…”桑佑铭急得满头大汗。
人海茫茫,谁也不知道桑牧会去哪儿。
桑叙强撑着冷静,脑子飞快运转。
周星年一边安抚着她的父母,一边悄悄靠近,低声问她:“有什么头绪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颤,“桑牧他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妈,你回去看的时候,柜子里的钱少了吗?”桑母用纸巾捂着嘴,抽泣着说:“没少……我就是发现钱没少才害怕,自从那件事后,我就把钱挪地方了。他还是个孩子,身上没钱能去哪儿……空气陷入死寂,偶然传来父亲的叹息声和母亲的哭泣声。桑叙也很害怕。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想到潇潇和那群混混,再也理不出别的线索。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指尖在酷暑的夕阳下,竟异常的冰冷。
直到另一只微凉的手掌覆了上来,轻轻握住。桑叙愕然抬头,对上周星年坚定的目光。
明明他的手也带着凉意,但交握的瞬间,又莫名传来一丝令人安心的暖意。“别怕,一定会找到的。“他低声安抚她,转而看向她的父母,“叔叔阿姨,天快黑了,你们先回家等消息。一有情况,我立刻通知你们。”“这怎么行!小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桑母急忙拒绝。桑叙没再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推拒上。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所有的蛛丝马迹潇潇今天会找到店里,说明她不知道桑牧被禁足。那群混混虽然欺负桑牧,但没理由让他冒险翻窗出去挨打。到底是谁?有什么理由能让桑牧不惜违反禁足也要出去?这个人,和陷害早餐店的人,会不会有关联?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脑海。
桑叙猛地抬头,周遭嘈杂的劝说声、蝉鸣声瞬间远去。周星年注意到她神色变化,他不再多言,再次让他们放心,自己保证找到桑牧回来。
桑佑铭看着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他们有方向,沉重地点点头,拉着桑母颤抖的手,再三嘱咐:“好孩子,拜托你们了。有事一定打电话。”夏夜的风带着闷热的湿气,桑叙一口气跑出很远,全身愣是没出一点汗水,甚至手脚因为过多担心而发凉。
她听到身后周星年跟上来的脚步声,没有回头,急速地说着自己的推断:“我一直在想潇潇和那群混混,他们可疑,但都没有足够的理由让桑牧冒险出去。除了一个人,潇潇的表哥,杨泽。”
她稍稍放慢脚步,让呼吸平稳些,思路越发清晰:“杨泽那么在意潇潇,绝对认识桑牧。我怀疑,是他指使混混找桑牧麻烦,故意让他错过和潇潇的约会。”
“等潇潇对桑牧失望透顶,他再跳出来充当好人。所以,在潇潇来店里告别之前,杨泽很可能已经去过家里,故意透露转学的事。以桑牧的性格,他绝不可能坐得住。”
“所以你认为桑牧去找杨泽了?“周星年迅速跟上她的思路。“不,时间对不上。杨泽还要赶来店里防止我和潇潇多说,他没那么快回去。但为什么桑牧的手表会掉在地上?他肯定是一出去就遇到了麻烦,发生冲突。”
“那会是谁?“桑叙刻意停顿,看向周星年。他立马接上:“上次巷子里的那帮人?”
“没错!"桑叙眼神一凛,“桑牧说过,那帮混混威胁过不少学生。杨泽不要的东西,那个黄毛肯定不会放过机会,很可能逼桑牧去做更坏的事一一”“比如,帮他们去威胁其他同学,勒索钱财。”桑叙声音沉下去,她看了一眼时间,正是高中生晚自习放学的时间。周星年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桑叙的担忧。他握紧她的手,毫不犹豫地在下一个路口转向一条更近的小巷。“从这边穿过去,到星杭一中最快。”
桑叙被她牵着身后,惊愕地看向他的背影,心里那股慌乱竟然消失不少。“嗯!"她重重点头,“谢谢你,周星年。”尽管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推测,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确定,但周星年却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
两人踏过满地落叶,身影穿过各路学生。
周星年戴着帽子和口罩,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这是他第一次,在可能被认出的风险面前,从未想过要放手的念头。两人搜遍学校附近所有可疑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