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有这样的能力。”
简平安反问:“什么时候,普通人的对立面就是恶人了?”“还有,彭绍元说你枪法很准,但打我的时候,你却没有′杀'了我一一你是故意打偏的吧。”
是肯定句。
喻子骞又说:“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对普通人来说,不比恶人更安全。简平安没接话。
接不了,是因为无可反驳。
他在恢复记忆的过程中,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只是彼时他还有很多事没搞清楚,还不能走。不过到了后来,无论他和她撇不撇清关系,她在W&W,约郡,更甚者还有卫家,都已然露了脸。
他担心她的身份被他们知晓。
他有了更加堂而皇之的理由留下。
其实全是私心作祟。
对倪简,他能有什么意图?
编再多的理由为自己铸造盔甲,只需三个字,就可以将其击为备粉一-舍不得。
说她心大,她又很会关照他,他若表现出一点情绪不对劲,她便像解题一样试图破解。
可说她细腻呢,哪有人被吃尽了豆腐,揩遍了油,还以为他是无私相助,对他说谢谢?
她心里一点也藏不住事的,嫌恶也好,兴奋也罢,坦坦然然表现在脸上、肢体上;可她偏又不计较,许多纠结、烦扰,总被她轻飘飘地带过去。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学习、训练,还要忙里抽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她争强好胜,但你绝不会觉得她尖锐,因为她的高要求、高标准,从来只针对自己,而非强迫他人。
舍不得她的好,可以说出无数个原因,而这些原因,是否有更精炼的概括?他不知道,或许是不愿意知道。
他的心境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旦打开那个盒子,有些东西,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宁愿处于混沌状态,哪怕只是守着她,护着她也好。简平安回复喻子骞:“喻会长,我想,你没有立场对我说这样的话。”“她的追求者一一够格吗?”
“没有比卫瑶的未婚夫更不够格的了。”
喻子骞眼神一暗。
简平安无意指点他,这是他趁手的武器,能把他从倪简的面前逼退最好,若逼不退……
倪简会自行避开。
她可不喜欢Alpha。
简平安径直走入换衣间,这里是开放式的,他当着喻子骞脱下衣服。他抬起胳膊,两侧肩胛骨的肌肉因发力而贲起,不是夸张的块头,但线条十分精致漂亮,加上腿长腰窄,凸显石膏雕塑般的完美腰肩比。纵然喻子骞视他为眼中钉,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好到将男性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要换泳裤了。
以他和倪简毫无边界的相处模式,很难不令人怀疑他们发生过亲密关系,喻子骞脑海中闪过一探情敌究竟的念头,然后再与自己的评个高下。到底还是因为想法太过卑劣,自我都唾弃,喻子骞移开了目光。简平安离开时,泳衣、泳裤穿得整整齐齐,还都是宽松款,丝毫没有趁此好机会,展示身材的意思。
喻子骞不由得想,他难不成是不想被别的女人看见?嗤。
他又不是倪简的宠物,从头到尾生来就是属于主人的。然而,最后喻子骞在穿泳衣和不穿中,选择了前者。温泉池很多,取一些花里花哨的名字,什么牛奶池,荷花池,白玉池,大多只有温度的区别。
倪简先进了个低温的池子适应温度。
此时天色半暗,浴巾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泉水荡漾,倪简趴在池中央的岩石上,舒服得有点昏昏欲睡。
连有人靠近都没注意。
直到他撩起一掌水,泼到她背上。
“小心点,别睡着了,泡久了会头晕。”
听出是简平安的声音,她掀开的眼皮又合上了,懒懒地“嗯"了声:“知道了。”
简平安下了水,池子很浅,将将淹过他小腹。走到她身边,在池里的台阶坐下,这样她伸手就能碰到他。倪简重新睁开眼,眼珠子在灰蓝色天幕下,像是水里浸着的黑珍珠,泛着润光。
她问:“喻子骞没欺负你吧?”
简平安看着她,“怎么这么问?”
倪简说:“感觉他对你的关心有点阴阳怪气。”她迟钝,但不是一无所觉。
他笑了笑:“喻会长是体面人,就算他看不惯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为什么看不惯你?你这么好。"她愤愤。他不动声色:“我好吗?说不定只有你这么认为。”倪简枕得胳膊有点麻了,调整姿势,不经意碰到他的脚,刚想挪开,简平安忽然伸手攥住她的脚踝。
滑溜溜的,泥鳅似的。
他的目光定定地锁住她,“你还没回答我,我哪里好?”罕见的,带着强势的意味,更罕见的,除了陌生,她没有其他的感觉。“就是好呀。"倪简的声音像是被温泉水的热气蒸得湿湿的,软软的,“哪哪都好。”
她不擅文学,唯一能想到的形容是:“像冬天跑到雪地打滚的小狗,沾了一身雪,叼着一只毛线球冲向我。”
“我是小狗?”
“小狗是形容词。”
可爱的,忠实的,叫人心软的。
以及,永远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