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说到才子佳人两颗真心心心相印,她抽了抽鼻子,味同嚼蜡。
唤水见她兴致缺缺的模样,弯腰问道:“姑娘不喜欢这出话本子吗?”世上多是真心错付、兰因絮果,哪儿来这么多佳偶天成的痴情人。“你觉得这些故事好听吗?"云棠单手支着脑袋,略俏皮地问。“好听,听得人高兴。”
云棠笑笑,“真心昂贵,要给值得的人。”“姑娘说的是殿下吗?”
殿下自然是值得的人,但他身处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约只看得上权力,看不上真心。
她孤身一人,唯有自己可以依傍,她的这一颗真心还是不要错付为好。云棠又忍着听了一会儿,来来回回还是那些,小侯爷的话也不可信,这茶馆无趣地很。
“咱们出去走走,透透气。”
唤水回头看了眼太子紧闭的雅间,这边姑娘已经起身,往楼梯方向走,只好快步跟了上来。
云棠出了茶楼,望着各色旌旗飘扬的商户,叫卖声不绝于耳,信步往一玉饰摊走去。
她挑挑拣拣,选了一枚刻着牡丹图案的白玉同心佩,底下坠着红色丝线打的络子,玉质不算上乘,但胜在雕刻精巧。今日她的表现很不错,再搭上这玉佩,殿下应当会允准去一趟陆侯府吧?刚要转身再往别处逛逛,就见一方绢帕在风里打着滚儿,飘飘扬扬到了脚边。
她俯身捡起,一阵清甜的香味若有似无萦绕于鼻间,特殊的是,在这清甜后面还藏着几分苦意。
“多谢。”一把清朗的嗓音。
云棠抬头看去,此人身形高挑,青色长衫外头披着件月白色杭绸披风,神情明秀、十分俊俏。
这公子,我好似见过。
云棠将绢帕还了回去,见其未曾离开,道:“这绸帕上的香味很好闻。”他并未接话,就在云棠觉得自己过于唐突的时候,对方言道:“是一故友所赠。”
“若是女子,她想来心悦于你。”
“为何?”
云棠指了指那绸帕,“我见过一本古书上,写过这种香,此香名唤:越女辞,表倾慕之意。”
陆明怔愣在原地,久久未有言语,手上捏着绸帕的指节隐隐泛白。云棠抬眼去瞧他,“你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陆明看着她秀美清澈的眼眸,“她好像忘记了。”那真是遗憾。
云棠以怜悯的眸光看着俊俏公子,大约这般姿容的人情路总是几多坎坷。她不再做多停留,拢了拢披风,要往回走。“等等。”
陆明伸手拦在她身前。
“公子还有何事?”
陆明的眼眸中泛着几分迟疑、热切,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单相思,今日竞突然被点破,胸中如有浪潮汹涌,很想要再说些什么,或者只是再与她站一会他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般,双手握拳,几番心理建设,最后才道。“我也喜欢,"陆明紧张到有点结巴,“我也喜欢她。”云棠嘴角泛起一点笑,眉眼如藏着一抹和煦春风,这就比茶馆里说得俗套话本子,有趣甚多。
“阿棠!”
太子站在十步远处,拢着玄色飞龙暗纹的披风,手上还拿着一包冒着热气的,饼饵?
云棠朝俊俏男子点了点头,朝太子快步走去。李蹊幽暗的眸光带着森森寒意看向静立彼侧的陆明,其中警告、威慑之色昭然若揭。
陆明垂着眼,并未直视殿下面容。
云棠瞧他不悦的面色,有心讨好地将袖中的玉佩拿了出来献宝,“殿下,这是我方才挑的玉佩,好看吗?”
太子垂下眼眸,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做评价。“上车吧。”
“这就要回去了?“云棠诧异,这才刚出来不久呢!“嗯,宫中有急事。“太子伸手将人半环抱在胸口,一道往车架行去。宫中并没有紧急到需要他即刻返宫的事,只是他不想云棠再在外面,遇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人。
云棠乖巧地跟着他上车,观其神色,也不敢此时提去陆侯府的事。上了车架后,李蹊虽看似阖眸休憩,实则留了一点缝隙,看她会不会掀车帘再去瞧外头那人。
临别不舍,隔帘相望。
这八个字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方才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更是如尖刺般扎着他的心肺,又想起她失忆后刚醒来那会儿,避他如蛇蝎,怎么如今刚见到陆明,却还是这副巧笑倩兮的欢快模样?
就这么喜欢陆明?!
云棠隐隐觉得马车里的气氛不对劲,原本还想伸手去摸桌上冒着丝丝白热气的炊饼,尝一尝是什么味道,但现下她大气都不敢出。太子心情如此恶劣,大概是宫中发生了极为棘手的事,她不能上赶着触这个霉头。
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再把玉佩送给他罢。此刻,还是先睡觉为上。
云棠如此想着,背靠着板壁,如太子一般闭目养神。太子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桌上孤零零冒气儿的炊饼,又转去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倦容满面的人。
他微微眯起眼眸,整个人由内而外好似冒着丝丝寒气。和陆明一块就有说有笑,和他一块就困了累了?李蹊心中的怒意,混杂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几分嫉妒,将他反复炙烤、折磨。
我是值得真心的人,那陆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