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羊入虎口,刚想开口就收到太子警告的眼神,锋利又冰冷,就像一柄利剑戳破了他鼓胀的正义之气。
他萎了下去,转念想想云棠正在伤心的时候,若是知道唯一的依靠也不可靠,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日后再慢慢说给她听,不急于一时半刻。
云棠的眼泪真的很多,像流不尽的江河。
从来不被期待,总是被憎恶、利用。
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令人难过,也不知道往后要如何去面对母妃,面对陛下,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
想要远远逃开,却被公主的名头禁锢着,想要在宫里好好活着,却没有立锥之地。
进退两难,逃命无门。
唯一剩下的,与她站在一起的,只有太子哥哥,可是,太子也并不是哥哥了。
“哥哥,”云棠的声音闷闷地,从肩膀处低声传来,“我不是陛下的女儿,以后还能叫你哥哥吗?”
李蹊依旧沉默,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
她在跟自己要一点点亲情,但李蹊不想给。
云棠抬头去看他,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执拗地要等他的答案。
李蹊拿出绸帕,一点一点地给她擦眼泪,又替她整理鬓边的乱发、扶正发髻上的珠翠、流苏。
而后才道:“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用怕,万事有我。”
云棠垂下了眼,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
但她一点都不喜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