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老爷总是背地里被人指指点点,没有儿子。”
他喝了几杯酒,怀里又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小妾,舒心惬意时,防备心都喂给了那上脑的淫|虫。
“谁说我没有,我儿子出息大了!”
“只要过了今晚,明早尚公主的圣旨一下,我儿就是皇亲国戚!”
张氏手上一紧,引得崔钟林“嘶”了一声,横了她一眼。
“老爷,妾错了。”她又俯身下去,将人伺候地不知天地日月、神魂颠倒。
张厉拿到暗卫传出来的消息后,立即快马加鞭呈报殿下。
李蹊看到纸条上的字后,当下勃然大怒,一方刚开的徽墨扫落在地,“嘭”地一声,四分五裂,墨水横流。
张厉并殿内诸人纷纷跪下,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他冷着脸,转身走到窗边,静默片刻后,神色如常地走回书案边,取下案上的灯罩,盯着那火苗而后将那纸条烧了。
火舌即将舔上他手指时,松了手,纸条落到书案上,渐渐熄灭,只剩一点烟灰。
“殿下,是臣等失职,未能提前探知此事。”
太子在看到纸条时就已经想明白其中关窍。
说到底,贺开霁的罪罚可轻可重,崔钟林去见淮王,大概是想要留儿子一命,甚至留儿子在京。
尚公主就是救命稻草。
倘若当真让崔钟林与淮王相勾结,他想要起底的江南贪腐将彻底沦为不耻的党争。
隐在暗处的张厉跟了太子多年,见殿下沉默不语,心中如有火在煎。
他幼时本是江南一良民,可遭逢荒年,家中无余量,只能贱卖土地给富户。
最后一家人流离失所,死的死,散的散。
因而他比平常百姓更加痛恨江南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的行径。
暗卫职责只为收集情报,上达天听,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意见,但此事他住不了口,也不想住口。
“殿下,”张厉从暗处走出来,跪在书案前,“臣下有一言,既知晓崔尚书有此把柄,不如待成婚后再行揭发他与贺开霁的父子关系。其一,木已成舟,淮王无法洗脱自己结党营私的嫌疑,其二,也正好打破陛下与崔尚书之间的信任,其三,殿下正好借此机会一举整治江南贪腐。”
太子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警告,天生上位者的压迫感如高山倾轧在他脊背上。
殿内安静地只有烛心燃烧掉落的声音,张厉在这样的沉默里,渐渐塌了下去,额头鬓角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知道殿下十分看重明华公主,方才的谏言不啻于要牺牲公主。
但为了天下万民,就算要牺牲一个公主,又能如何。
“请殿下摒弃私念,以天下苍生为念!”拼着死的决心,额头一下下重重磕地!
很快额头破皮,鲜血顺着眼窝鼻梁往下流,狰狞可怖。
太子在他开口时就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以冷漠地看着自以为是的人。
"张厉,文死谏,武死战,你也想当言官?也要逼迫威胁孤。"太子眸底如墨,黑沉一片。
“臣不敢!”
太子不喜欢蠢人,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淮王与陛下,先是父子,后才是君臣,儿子犯了错,信错了人,不过训斥一顿,犹可环绕膝下。
至于崔钟林,天子近臣,多年心腹,想要保全崔氏血脉的这一点私念,陛下不见得容不下。
只要他没有倒向自己,就万罪可恕,这才是陛下的立场。
“下去吧,如何行止,孤自有决断。”
李蹊将人全都打发了出去,书房内重新落入死一般的寂静,太子一人靠坐在圈椅里。
思来想去,最快明日早朝后,将此次案件一应人等的处罚奏疏呈递给陛下御览,若无异议,后日在朝上颁布。
此间乱局,便可画上句号。
但麻烦的是,贵妃今晚会向陛下请旨赐婚。
他不能眼看着阿棠被推进火坑。
今日是十五,按理陛下今日会宿在坤宁宫。
他提笔写下一封手书,让徐常侍亲自送到坤宁宫,请母妃今晚务必将陛下留下,阻拦贵妃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