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厮不是好人!”他气愤地要冲下假山,替云棠教训这种三心二意的渣男。
“等等,”太子一把薅住他,“阿棠能自己处理。”
陆思明人胖胖,但脑袋瓜好使,“你央着皇后娘娘提早办这送春雅集,就是为了让她看这个?”
太子爷不置可否,只一味看着云棠。
“她不会装作没看到走开吧?”陆思明有点担心,她一向对沈贵妃无有不应,说不定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嫁过去。
“不会,我养出来的人,怎会怯懦。”
话音刚落,果然就瞧见云棠抬脚往花荫处走去。
“御花园的景致再好,也没有才子会佳人的话本子好看啊。”云棠摇着团扇笑着走上前道。
两人见到公主,躬身屈膝行礼。
云棠未让其平身,笑问:“崔尚书的府邸是不够大吗,二位需要到这御花园诉衷肠?”
贺开霁已存了要尚公主的心,立刻开口撇清关系。
“回殿下话,臣与崔姑娘并无衷肠要诉,只是去年在尚书府住过一段时日,得尚书夫人照顾,与崔姑娘有一面之缘。”
崔昭然倏地转头瞪向他,怎会如此说!
曲着膝盖难受,不等公主叫起便要起身反驳。
云棠身量原本就高挑,一把按住崔昭然的左边肩膀,手上用着劲儿,“崔姑娘,我还没叫起呢。”
崔昭然红了眼睛,气道:“殿下私下如此霸道,贵妃娘娘可知晓吗?!”
云棠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如沐春风之态,很有些迷人风情。
“崔姑娘如此以下犯上,尚书可知晓呀?”
崔昭然眉眼生恨,偏过头去。
云棠不是好磋磨人的,见好就收,“起吧。”
她打量着这一对才子佳人,视线落到那只精美的香囊上,问贺开霁,“你喜欢她?”
崔昭然一颗心提了上来,悄悄用眼尾余光瞧过去,心里抱有期待。
贺开霁却在看公主笑颜,听到这话,沉声:“没有。”
云棠用团扇虚点了点他手里的香囊。
“家母与崔家主母是手帕交,这是崔家主母送与家母的香囊。”
云棠又问崔昭然,“你喜欢他?”
崔昭然早就被贺开霁的那一句“没有”伤了心,又气又委屈,听到此问别过头去,不愿承认却也不想否认。
云棠明了,又问贺开霁,“你不喜欢她,但她却对你有情,这如何是好?”
“臣自入京来,一直仰慕殿下风华,此心匪石不可转也。”
蛮虚伪的。
果然书生热爱骗人。
她摇着团扇,道:“崔小姐,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得罪一国公主,这买卖不划算呢。”
崔昭然虽羞愤,但被家里宠惯了,说话也不客气,“公主不要太得意,他今日如此对我,难保日后不会如此对你!”
说完,狠狠剜了两人一眼后跺脚跑开。
云棠脸上的笑意也落了下去,冷眼瞧着贺开霁。
“殿下,臣有求娶之心,臣可允诺,婚后一切以公主为先,若违此诺,当叫我无后而终。”
云棠像是听到了滑稽之语,反问。
“你有没有后,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贺开霁提起衣摆跪下陈情,“对公主而言,自是无足轻重,但对家父家母而言,是顶天之事。我朝以孝治天下,臣渴望仕途有为,也渴望公主垂怜,此生定不会违背此诺。”
言毕,从怀中拿出一支用丝帕包好的红芍药,“求公主殿下垂怜。”
云棠垂着眼看着那支花,又撩起眼皮看向他,面庞刚柔并济,英挺的眉眼中带着期待与笃定。
皮相极好,也颇富才情,亦有忠君上进之心,难得是家世一般,这样的人当驸马的确是上上之选,只可惜,品性似乎有亏。
但未有确凿证据,她说服不了母妃。
云棠似笑非笑,刚想再说什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阿棠。”
她转身看去,是太子哥哥和小侯爷。
太子温文尔雅,眉眼清和,但云棠看出来了,他这副普渡众生的模样,是不高兴了。
李蹊行至云棠身侧,深深盯了她一眼。
我也只是来看戏的,别瞪我啊。
微微欠身给他行礼,而后悄悄挪开一点儿距离,不想惹火烧身。
贺开霁惊醒,慌忙行跪拜之礼,“殿下躬安!”
太子抬手让他起来,清泉似的眸光落在那支芍药上,夸道:“探花郎文章写得好,花也摘得好啊。”
贺开霁心跳如鼓,颤着双手奉上那支芍药,“能得殿下青眼,是这支芍药的荣幸。”
太子取过那支芍药,似在说花,也在说人。
“常见芍药与牡丹一处,不察芍药姿容,单拿出来看,倒也不输牡丹。”
贺开霁被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现下就为殿下肝脑涂地!
及至三人离开,他还依旧愣怔在原地,青绿交领衽的胸口处别着那支鲜红芍药。
紫藤花荫下的一应事很快传到皇后娘娘耳中。
娘娘沉眉敛目,心中不喜,如今因他要查贪腐、肃朝纲,陛下越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