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和似是没听见般,大马金刀往凳子上一坐,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她。越发没脸没皮了。
瑜安:“查得如何?”
叫他这般劳累,一连睡了小两个时辰。
纪景和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如夫人心中所想。”待菜上齐,门紧紧关上,瑜安才放心说了今日自己发现的事情。纪景和点头,给瑜安盛了碗汤,脸上并无神色变化。正是如此,瑜安才疑惑:“你都知道?”
“才知道。”
纪景和淡然说:“我知舅舅的本事,那日查到那批有疑的货船时,也试想过,不过未曾调查,眼下听你说,便是八九不离十了。”沈家参与走私。
行商十几年,单凭一些普通生意能积攒那般财力,简直天方夜谭,正是来财不明才需谨慎小心,加上昨夜那些袭来的“海盗"用的那些与沈家侍卫相似的刀制,他心心中就有了大概。
只是现在不知,沈易参与到底是大是小。
他若有心要铲除,届时少不了大义灭亲。
瑜安瞧他的一脸平淡,不禁疑惑。
这人就跟没有心一样,都火烧眉毛了,还是持着一副老样子。“现在还只是猜想,若真的是,你该如何处置?“她问。纪景和含笑:“这该问律法。”
好,那就是不在乎了。
他都不在乎,她还多担心什么。
纪景和静静吃着饭,不再言语,晚上坐在一旁看书,亦是不肯多言,早些就洗漱睡下了。
看来这几日是真的累了。
翌日,他看过沈秋兰后,沈易也回来了。
只听见纪景和去见了,也不知舅甥之间聊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人还是老样子。
“做泥人?”
瑜安“嗯"了一声。
这段时间闲着无聊,几日前上街瞧见有人做泥人,瑜安瞧见来了兴趣,买来了些泥,打算照着买来的泥人做一个。
摆摊的人说是什么漓洲特产,瑜安不是这里的人,姑且信了。纪景和站在一旁,瞧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跃跃欲试。瑜安不习惯他站在自己旁边,故意开口问:“说了什么?”纪景和折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没说什么。”沈易谨慎,一句试探的话都没说,都是照常舅甥之间的问候。瑜安没在乎,仔细着手中的泥块,费劲力气才弄出个人形,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指尖的力气过大,给损毁了。
“怎得好端端捏起泥人了?"他发笑。
“这不是你们漓洲特产吗?"她回得单纯。纪景和坐在不远处看了回,见她手忙脚乱的,还是忍不住过去,“来,叫我这半个漓洲人教你吧。”
他刚伸过去手,就被瑜安立马躲开,“不要。”行,他又去另外找了块泥,照着瑜安的样子做了身衣裳。“瞧清楚了没?”
瑜安默默看着他,没说话。
纪景和走过去,一步一步给她示范,瑜安学得快,大致就能跟着做出一个相似的。
“你还会这种东西?”
“小时候姝儿也玩过,我陪着摸索会的。”纪景和柔声道,见她手中的泥人有了眉目,便不再过多参与,洗手去了。瑜安以为这人大概是累了几日,要在家中歇个一两日,没成想一住就是四五日。
每日见卫戟进来禀报一两句,然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待在家中。瑜安现在好奇的是,如若沈家就是走私中的主谋,与严家同流合污,他这个做亲侄子的该如何自处。
真到了大义灭亲的时候,她还真放心不下。天刚黑,饭刚用罢,卫戟又来了。
不同于前几次,纪景和当即穿上了衣裳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