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亲戚,秋收之后,粮食皆放在郑家的粮铺倒卖,价格往往压到市价的最低。
纪景和:“卖?”
佃户本就无所收成,好容易有过活的粮食,怎可会卖?卫载:“与其说是卖,不如说是逼迫,豫州本就缺粮,佃户们不舍得卖,就会受到户主的殴打,有的甚至会闯进房屋,直接将粮食抢走。”卖了,能暂时保住小命,一年下来靠着官府的救济勉强过活,实在不行的,便再去郑家贷款买粮,世世代代成郑家的佃户;不卖,那便是赌自己命硬不硬,抗不抗揍,粮藏得严实不严实,赌成了,皆大欢喜,赌不成,那便人财两空看着手中与郑家有牵扯的户主名单,纪景和不由冷笑:“所以说,郑家吃着官府和佃户的两份钱。”
一为偷的税,二为血汗钱。
卫载:“据百姓说,不光如此,就连朝廷拨下来的救济粮,到他们手中,每人每日只有一碗清粥,最后还是靠啃树皮过活,若想换粮吃,那便卖田卖人。豫州赈灾可是楚王亲自指挥,这等丑事出现,未免荒唐。卫载:“郑家的旁支中,有一户户主与楚王身边的长史是亲戚,并且我们查到,郑家一直往京城的钱庄汇钱。”
纪景和抬起头,主仆二人四目相对,有些事情不言而喻。京城,很有可能就是楚王。
如今到了立储的关键时期,纪景和不用查清楚,仅凭眼下所知,便足够参楚王一本。
纪景和:“继续查,证据越多越好。”
那日赴宴,手下几名暗卫混入郑府,皆无所获,可见戒备之心,如今已过半月,只需有一切实证据,他便可直接上奏弹劾。正思量着,门外便又有了动静。
青雀:“大爷,郑家的管事送来请帖,邀您到府中一叙。”这时候送来,倒像是成了鸿门宴。
纪景和:“可还说别的什么?”
青雀:“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