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憋了许久的话,没有任何思考,到了嘴边毫无预料说了出去。
而再看见他压得越来越重的眉头,瑜安就知自己猜中了。
只有徐家人,才能引起他动容,她算什么呢?
“我知道我这新妇做得不好,也不用你们费什么心思将我赶出去,如果我愿意主动和离,大爷能否帮帮我,哪怕……只是叫我进去见一面。”
纪景和闻声怔忪,“胡说。”
他蹙眉。
“我没胡说,你我婚事为何能成,大爷难道不比我清楚?”
周身空气一滞,就如置身于一潭死水。
纪景和静静注视着眼前人,说不出一句话。
瑜安:“你不愿,我也不强求,当初既是双方皆有所图才聚,眼下互相利用后才能好聚好散不是,只要你带我见我爹一面,我待会儿回府就叫人收拾东西离开。”
纪景和僵着脸,不置可否:“带少夫人回去。”
瑜安见他要走,转而上前挡在他的面前,带上了几分哭腔:“纪景和,你当真狠心到这种地步……”
“青雀。”纪景和提高了几分音量,“把少夫人带回府,没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纪景和!”
瑜安大喊了一声,但纪景和照旧头也没回。
当真是小看纪景和了,他远比自己想得要薄情寡义。
褚瑜安,你真下贱,下贱到在这种人身上耽误了数月都看不清楚,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放下身段,只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为何非要撞了南墙才肯悔改,为何时至今日才愿意彻底相信。
他不是早就如此吗……落得今日下场,你真是活该!
*
纪景和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他与褚行简的事情的,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得知褚行简入了诏狱的消息。
如今事态复杂,他已分不开心思再去研究,解决当事要紧。
迈步走进,阴森渐渐包裹住全身,与外界的燥热截然不同,霉腐与血腥气夹杂着寒气扑来,常年潮湿的石壁在火把映照下泛着青黑的光。
时不时回荡着几声尖锐的呻吟,宛若厉鬼索命。
见纪景和出现,一旁才坐下打算喝口茶休息的千户,连忙站起上前迎接。
“上刑了?”
“没有没有,按照您的吩咐,只是口头审问。”千户弯着腰,恭敬道。
纪景和:“可还有什么人来过?”
千户:“自从辰时小严大人来过之后,就再没有人了。”
纪景和看了眼千户,并未说话。
严凌与他师出同门,被弘文帝指为了协同审理。
“在案件没有结果之前,他永远都是当朝首辅,若是开口要求什么,你们必定要满足,明白么。”他嘱咐道。
千户暗中腹诽,嘴上提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嗤笑,嘴上却仍旧一副百般听命的样子,“是是是,下官一定。”
纪景和摆手,待千户退下后,抬脚去了关押褚行简的牢房。
诏狱阴寒,虽有床铺,但到底简陋,褚行简端端坐在桌子旁,背对着门外,似是在闭目养神。
隐约感知到门外有人,睁开眼向外看去,原来是纪景和。
他吃力站起,等着一旁锦衣卫开门后,与纪景和一同入座。
“我还以为咱们爷俩得在刑架见面。”褚行简苦笑,抬手给纪景和倒了杯水。
纪景和伸手一摸,凉的。
褚行简关进诏狱快两日了,今日还是头次见到自己这位女婿,如今罪名摆在哪儿,两人相见倒显得尴尬。
他原以为,纪景和是不愿见他的。
徐云的事情他动机充分,当初纪景和能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话,面上是说想要进内阁,如今看来,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想干的事情是趁此调查他。
纪景和正要开口问,却未曾想被褚行简先开了口:“调查的怎么样?把我的罪名确定下来了?”
纪景和正欲回答,察觉褚行简还有动作,便没轻易开口。
褚行简:“玉娘找你了么?家里两个孩子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情况。”
纪景和怪于他手上沾水在桌上写下的字,当即顺着回答道:“她刚知道,方才还在诏狱门口说是要见你,我叫人把她送回去了。”
桌上写下一个“夏”字。
“你叫那孩子别傻,好好待在家里。”褚行简自嘲般笑了一声,“我要是不保了,你帮我传句话,叫她带着弟弟乖乖回江陵吧,别留在京城了。”
桌上留下一串朝中官员的名字,皆是夏家党羽,其中叫他错愕的,是一些他从未与党争联系在一起的官员。
他到底在背后调查到了多少……
纪景和仔细瞧着褚行简脸上的神情,又丝毫不敢放过桌上任何水迹。
“在事态未清之前,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不论是谁,至于她以后住在哪里,就轮不到褚阁老操心了。”
褚行简笑着叹气,蜷了蜷疼到僵硬的手指,“原谅老夫为父之心,当真是舍不得这两个孩子……”
话语落下,褚行简又在桌上落下四个字——“带她见我”。
“她出嫁后不能随性回家,上月巡视前,下人在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