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后,去找福善公主一道出门逛逛。可刚用完朝食,她就发现她自己来月事,出门逛一事只能作罢。宋宝琅换了身衣裙后,鸣夏就进来禀:“大娘子,沈娘子来了。”沈慧的到来既在宋宝琅意料之中,又在宋宝琅意料之外。宋宝琅抱着手炉歪在榻上,颔首道:“请她进来吧。”很快,挡风毡帘被掀开,鸣夏带着沈慧从外面进来。沈慧今日仍是一袭素色淡雅绣桐花的袄裙,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只有发髻上簪着一朵兰草绒花发簪。她今日脸上没了昨晚的苦涩,整个人身上倒有胀温婉娴如玉的气质。
甫一进来,沈慧便柔声道:“我贸然过来,不知可有打扰到弟妹?”“没有,沈姐姐快请坐。“宋宝琅招呼沈慧落座后,又命人奉茶。沈慧落座后,面容有些局促:“先夫身子羸弱,自与他成婚后,我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照顾他上,对外面的事所知甚少。直到不久前才知晓二郎君成婚的消息,我一时仓促拿不出好的贺礼,便亲手绣了一副荷鸳图,还请弟妹莫要嫌弃。”
话落,沈慧将怀中的匣子打开,将里面的绣品打开让宋宝琅过目。绣布上荷叶团团荷花盛绽,一对交颈鸳鸯卧于荷花下,恩爱之意扑面而来。宋宝琅虽不擅刺绣,但也能看出来,这副绣画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沈姐姐,这绣画太贵重了。“宋宝琅一时有些不敢收。沈慧却温柔笑了笑:“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罢了,若弟妹不嫌我绣的粗陋,就请收下吧。”
沈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宋宝琅也不好再推辞,便让鸣夏接过盒子,向沈慧道过谢后,又问她:“沈姐姐住在母亲那里可还习惯?若有什么缺的,沈姐姐尽管来寻我便是。”
“习惯的,此番我贸然来京,给你们添麻烦了。”昨晚到寿春堂之后,宋宝琅听了个大概。
沈慧的丈夫在今年暮春时节过世了,她夫家容不下她,而她的亲人又都过世了,她无处可去,便与宋思贤一道来上京投奔徐母了。“不过弟妹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久住的,待我找到营生后,我就立刻出去租赁院子。”
宋宝琅没想到沈慧会这么说,她愣了愣,笑着道:“沈姐姐这话可就太见外了。母亲喜静不爱出门,姐姐来了之后,正好可以陪母亲说话解闷。”话落,宋宝琅端起茶盏就要吃,沈慧却道:“弟妹来了葵水,最好换种茶吃。”
刚才二人说话间,沈慧注意到宋宝琅时不时将手炉往小腹的位置贴,再加上她脸色有些苍白,她便猜宋宝琅应该是来了葵水。“啊,为何?"宋宝琅一脸不解。
“我观弟妹吃的茶汤如碧色云霞,应是寒性茶。弟妹既来了葵水,不如换了八宝茶来吃。”
宋宝琅闻言,当即让人给她换了茶。又看向沈慧,惊诧问:“姐姐会医术?”
“我父亲是大夫,我自幼跟在他身侧,所以也略通些岐黄之术…“沈慧话刚说到此处,就有人进来禀,说李妈妈来了。李妈妈进来行过礼后,说是章氏醒了,正寻沈慧呢!宋宝琅猜,章氏这是怕她为难沈慧呢!
宋宝琅便道:“既然母亲要寻沈姐姐,那我就不多留姐姐了。姐姐若得了空,尽管来寻我说话便是。”
沈慧应下后,就与李妈妈一道离开了。
她们二人出去时,鸣夏正带了王氏身边的周妈妈过来。王氏今日得了两匹好料子,是宋宝琅喜欢的颜色,她让周妈妈送过来给宋宝琅裁冬衣。
周妈妈认得章氏身边的李妈妈,见她领了个妙龄女子从宋宝琅院中离开,不禁多嘴问了一句:“那位是?”
“那是老夫人手帕之交的女儿,家中亲人俱已亡故,便来京中投奔老夫人来了。”
周妈妈一听这话,眼皮猛地跳了跳,但她面上却没敢表露出去。待见到宋宝琅之后,周妈妈打探了几句沈慧的事。因周妈妈是王氏身边的人,宋宝琅便也没多想,直接同她说了。末了又道:“沈姐姐那人挺好的,她还送了我一副绣画呢!!”说完,宋宝琅将沈慧送的绣画展开让周妈妈过目。周妈妈心不在焉称赞:“确实绣工精湛。”之后,周妈妈在抱朴堂吃了一盏茶,就告辞离开了。甫一回到宋家,周妈妈立刻将沈慧的事一五一十的同王氏说了。“老奴远远瞧了一眼,只瞧见那位沈娘子弱不胜衣的背影。老奴私下也寻绘春他们打听过了,亲家太太对咱们娘子成见颇深,但对这位沈娘子却十分亲近。而这位沈娘子今日一早就去见咱们娘子了,还送了副亲手绣的荷鸳图给我们娘子。老奴观我们娘子对那位沈娘子印象还不错。”周妈妈每说一句,王氏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王氏的手已不自觉握成了拳。
待周妈妈说完时,王氏猛地站起来,当即吩咐:“让人立刻去套马车,我要去徐家。”
周妈妈没想到一贯冷静的王氏会这般冲动,忙劝道:“夫人,老奴知道,您是担心娘子受人蒙蔽。可现在就这么贸然过去,会不会太莽撞了些?”周妈妈是王氏身边的老人了。
她自六岁被卖进王家后,就一直跟在王氏身边。她陪着王氏嫁给范文正,再到二人义绝和离,再到王氏嫁进宋家,为宋昀生儿育女。
王氏吃过的亏她都知道,但她觉得王氏就这样过去太过莽撞了,所以不得不劝一句。
王氏原本人已经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