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煮好了,李重沛拿着帕子正欲将酒盅拿下来时,就听见了福善公主这话。
李重沛的手一顿,下意识朝宋宝琅看过去。宋宝琅半个身子都靠在福善公主身上,听到这话,她立刻道:“欺负我?不能够!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她随意欺负的宋宝琅了!”显然宋宝琅也醉了。
人一旦喝醉之后,说起话来就毫无顾忌了。福善公主同宋宝琅抱怨,崔焕太爱吃醋,以至于她好久都没再召伶人献艺了。
“簌簌,我跟你说,我心里苦啊。我只有看美男子这一个爱好,可是驸马他也不允许。每次但凡我多看别的男子一眼,他就跟我闹,他就满脸委屈问我,他不是我最爱的崔郎了吗?你说说,我当初怎么就糊涂到看上这样一个妒夫做骅马了呢!”
“你苦你有我苦吗?你糊涂能有我糊涂吗?你那个驸马只是爱吃醋了些而已,我那个倒是不怎么吃醋,但他气人啊。更气人的是,他还有个时刻想给我立规矩和拿捏欺负我的…
醉酒后的两个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起了胜负欲,开始比起谁心里更苦,谁更糊涂了。
李重沛试图从中劝说,但却插不进去话。
就在李重沛打算去将她们的侍女叫进来时,福善公主率先喝趴下了。而宋宝琅的酒量只比福善公主好了一点点,福善公主前脚趴下,她身子一晃,整个人便要栽倒。
“宋姐姐小心。"李重沛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宋宝琅。宋宝琅正觉天旋地转间,猛地被人扶住。
她忍住晕眩抬首望去。那人的脸像是蒙了一层纱,她怎么都看不清楚,只看见了那人身上竹青色的衣袍。
“徐清岚?你来做什么?"宋宝琅一把推开对方的手,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李重沛生怕她摔了,但宋宝琅不让他碰她。他只能紧张的看着她,劝道:“宋姐姐,你醉了,有什么话,你坐下说吧。”“我没醉!谁说我醉了!“似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宋宝琅摇摇晃晃站到了凳子上。
李重沛吓的脸都白了。
“徐清岚,我跟你说……
宋宝琅话说到一半,“唯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宋宝琅下意识转头,看见门外进来的人时,先是一愣。旋即又看向面前的人。
她的目光在李重沛和徐清岚的身上来回打转,神色顿时变得茫然起来:“咦,怎么有两个徐清岚?”
跟在徐清岚身后进来的崔焕见福善公主趴在桌上,只觉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
而徐清岚看见站在凳子上,神色迷茫摇摇欲坠的宋宝琅时,呼吸都跟着一窒。
“宋姐姐,快下来吧。"李重沛见状,忙劝道。宋宝琅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蓦的就被人揽腰抱了下来。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时,宋宝琅顿觉安心了,她嘟囔了句什么,便亲昵的靠在徐清岚怀中。
“不是,六弟你既然在这里,怎么不知道劝一劝啊?你瞧瞧,怎么就喝成这个样子了。"崔焕头大如斗。
李重沛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的站着,嗫喏道:“是我不好,没能劝住皇姐和宋姐姐。”
徐清岚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抱着宋宝琅下楼了。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外面到处都点起了灯盏。雨虽然停了,但却又起了风。即便在下楼前,徐清岚已将宋宝琅裹的严严实实,但下楼来被寒风一吹,宋宝琅顿时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顿时也被吹的清醒了几分。宋宝琅当即便要下来,徐清岚垂眸看她。
“放我下来。“宋宝琅又重复了一遍。
徐清岚见她坚持,只得将人放下来。
宋宝琅现在虽然清醒了几分,但手脚还是软的,脚甫一沾地,她整个人的身子便有些打晃。
徐清岚欲伸手去扶她,却被她避开。
“锦秋,愉冬,你们过来扶我。”
锦秋和愉冬面面相觑,但既然宋宝琅开口了,她们当即便过来,一左一右扶着宋宝琅上了马车。
徐清岚怔了怔,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后。今日甫一下值他便迫不及待回到家中,他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宋宝琅。但回到家之后他却扑了个空。
宋宝琅不在府里。询问过后才得知,今日他母亲三次派人来抱朴堂请宋宝琅过去。
从他母亲那里出去后,宋宝琅连抱朴堂都没回,就径自出门了徐清岚确认抱朴堂中宋宝琅的东西还在后,当即便往宋宝琅平日爱去的地方寻去。
但都没找到。
后来还是遇见了崔焕,从崔焕口中得知宋宝琅与福善公主在这里,他便又立刻赶来。
明明是严寒的冬日,可徐清岚后背的衣袍却已被汗打湿了一大片。但因是在夜里,并没有人瞧见。
将宋宝琅扶上马车后,锦秋和愉冬便识趣的退下了。长松一甩鞭子,赶着马车缓缓前行。
徐清岚提起小几上的温壶,正欲为宋宝琅倒水时,宋宝琅的声音猛地响起。“徐清岚,三月之期已过半了。”
“嘭”的一声脆响,徐清岚手中的温壶骤然又跌回小几上。明明昨夜,他们还在这里亲吻缠绵,难舍难分。可今夜,当初的三个月期满,无论同心蛊能不能解都要和离的约定,却突然被提起。
徐清岚似被人打了一闷棍,整个人手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