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李妈妈:“日后母亲和寿春堂上下,就劳烦妈妈多费心了。”
“公子放心,老奴定用心而为。”李妈妈立刻表态。
徐清岚颔首,转身离去。
弯月如钩挂在天际,旁边没有半颗星子,府中的灯盏遥遥串成一条连绵起伏的线。
出了寿春堂后,徐清岚沿着小径前行,经过铺满残荷的水塘,又穿过秋菊盛绽的花园后,才回到抱朴堂。
同寿春堂的昏暗不同,抱朴堂内灯火通明,隐隐还飘着饭菜的香气。
徐清岚脚步一顿,这一刻,他终于有种从繁冗的公务中抽身,回到家中的感觉了。
“给我。”徐清岚朝身后伸手。
长松立刻将提在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徐清岚接过后进了房中。
徐清岚进去时,就见宋宝琅正倚在熏笼上,绘春和鸣夏在旁劝着什么,而宋宝琅则神色委顿倚着熏笼不动。
徐清岚扫了一眼已摆好饭菜的圆桌,心下顿时了然。
绘春和鸣夏看见徐清岚回来,忙向他见礼时,看见了徐清岚手中提着的瓷瓶。
“刚才娘子还说,想喝荷花酿了,婢子正打算唤人去买呢,可巧郎君就带回来了。”鸣夏惊喜道。
徐清岚径自将酒递给她:“去温酒。”
鸣夏接过后忙去了,绘春也与她一道出去。
徐清岚走到宋宝琅面前坐下。问:“白云观的道长也瞧不出所以然?”
“嗯,但观主说他师弟见多识广,或许会知晓。可他师弟已于半年前出门游历去了,归期不定。”
得知这个消息后,宋宝琅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沮丧。归期不定,就意味着白云观这边行不通了。
宋宝琅看向徐清岚:“你那边有什么头绪?”
“那位游方道士的踪迹尚未寻到,但我寻了位游医,他颇擅疑难杂症,不日便会到京。”
宋宝琅一听这话,一扫先前的消沉,立刻坐起身子:“那他有把握能替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吗?”
“他要看过才确定。”
宋宝琅扁扁嘴又坐了回去,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徐清岚换了身家常衣袍出来时,鸣夏正好捧着热好的酒进来了。
先前说没胃口的宋宝琅见有她喜欢喝的荷花酿,这才勉为其难的移步到桌边。
宋宝琅喜欢小酌,但徐清岚却滴酒不沾且不喜酒味,因此宋宝琅很少在徐清岚面前小酌。
如今宋宝琅心里已经没有徐清岚了,自然也不会再为徐清岚委屈自己。
只是喝完第三盏,宋宝琅抬手还要再倒酒时,徐清岚却抬手将酒壶挪到了他的面前。
“饮酒过多伤身。”徐清岚提醒。而且他记得,她的月事前日刚走,眼下更不宜过多饮酒。
宋宝琅却不领他的情:“伤我的身跟你有什么关系?酒壶还我。”
“如今你我共感,你难受我也会难受。”
“徐清岚,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有时候很讨人厌。不对,不是有时候,是很多时候。”宋宝琅看着徐清岚。
。
从前宋宝琅也爱盯着徐清岚看。
只是那时她的眼里,全是明晃晃的情意。而如今,还是那双眼睛,但眼里的情意却早已不在,只剩下了不耐烦。
徐清岚的心里似被虫子咬了一口,蓦的泛起细微的疼意。但他面上却仍一派平静:“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话虽这么说,但徐清岚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
宋宝琅将筷子一拍,直接扭头扬声唤人。
候在外面的绘春和鸣夏很快就进来了。
“你们去给我拿酒来。”
“娘子,小酌怡情,大酌……”
绘春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已被宋宝琅打断:“我说,拿酒来。”
平日一团和气爱笑的小女娘,今夜一张玉靥上全是冷意。
绘春和鸣夏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忙去照做了。
徐清岚只得让步,他重新将那壶酒放回到宋宝琅面前。但宋宝琅却看都不看一眼,只喝绘春取来的酒。
屋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无人言语,只有倒酒声时不时响起。
绘春和鸣夏等人轮流劝宋宝琅,宋宝琅却充耳不闻,直到彻底醉了才作罢。
绘春和鸣夏等人欲上前去将宋宝琅扶回床上,但徐清岚却先一步将人打横抱起。绘春和鸣夏忙去撩开床幔,徐清岚将宋宝琅放在床上后,就径自去沐浴更衣了。
绘春和鸣夏二人替宋宝琅褪了外裳,又替她卸了钗环首饰。
待徐清岚沐浴出来,绘春上前道:“娘子醉酒,夜里怕会睡的不安稳。要不委屈郎君今夜去书房睡,婢子和鸣夏留下来照顾娘子?”
“不必。”徐清岚拂袖在床畔坐下。
既然徐清岚今夜要留在这里,绘春和鸣夏就退下了。
徐清岚坐在床畔,看了宋宝琅片刻后,起身将房中的灯盏熄了大半,只留下了床畔那一盏。
徐清岚仍躺在外侧,平常幽香浮动的拔步床内,今夜却多了浓烈的酒气。
原本睡着的宋宝琅突然睁开眼睛,神色懵懂茫然的看向徐清岚。
“要喝水么?”徐清岚问。